汪小輝微微一笑,抽出凳子坐在辦公桌旁,手肘拄着桌面,雙手交叉放在鼻尖前,一副要開始營造氣氛的架勢。社員們紛紛坐下,校園傳說對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有着格外強烈的吸引力。
本來賀盛景有些潔癖,但看着大家都興緻勃勃,也跟他們一起,環着汪小輝坐在沒擦幹淨的凳子上。
“據說……”
話頭剛起,頭頂的燈閃爍了一下,戶外鋪着橘黃色的夕陽,屋内光線昏暗。
“前幾屆有一個學姐,她化學成績特别差,每次化學考試後都會被叫去辦公室。”
付強是個沒耐心的,一聽這事這麼普通,瞬間沒了興趣。
“社長,這算什麼傳說?”
“着什麼急,肯定還有下文。”張珏不滿地用手肘搗了付強。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她就把自己鎖進女廁所隔間,待到宿舍熄燈前才回去。”
故事開始詭異了起來,社員中兩個女孩相互挽住手臂。
“打掃廁所衛生的阿姨很生氣,因為隔間門裡有人亂塗亂畫,全部都是用紅色的筆寫下的重複數字,她打掃起來十分辛苦。”
“隻有打掃衛生的阿姨看見了數字,她将數字反複擦幹淨後,沒過多久,那個女生就跳樓了,從教學樓頂,四層,人沒救過來。”
“腦後勺流出血,眼睛沒閉上,瞪着天空,死不瞑目。”
說到這,頂燈的鎢絲啪地一聲,一排燈管滅了,剩下另一排燈勤勤懇懇地工作。
“當時有很多學生猜測,死去的學姐寫下的數字是詛咒,如果被擦掉詛咒,她就會獻祭生命。”
“但是死了之後會不會回來,詛咒對象是誰,大家都猜不出來。”
汪小輝背着窗戶裡投進來的微弱光線,他整個臉隐藏在陰影裡,聲音沒停,故事還在繼續。
“這個學姐跳樓後,女廁所又再次出現同樣的數字。暗紅色的字,不知用什麼寫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直到每一個廁所隔間門闆後都布滿了數字。打掃衛生的阿姨實在受不了,她以為是有人在惡作劇,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學校。”
兩個女生回想起女廁所,似乎那裡門闆上真的還殘存着紅色的,沒擦幹淨的印子。
怪瘆人的。
她們抱緊彼此。
“學校派人去看,隻見隔間門裡密密麻麻,全都寫滿……”
“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16、8、16。”
“啊!”梅荔被吓到了,把頭埋在張珏的懷中。
張珏膽子稍微大一點,拍了兩下梅荔的後背,“社長,你這故事也太奇怪了。”她安慰着梅荔。
付強專注地聽着故事,他見梅荔害怕也想安慰她,可他發現自己動不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般。
“不……不是吧,難道是那個學姐……又回來了?”付強聲音有些抖。
他的肩膀很重,而且似乎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劉伯翰,别睡了。”賀盛景旁觀着一切,推了劉伯翰一把。
這時付強身上才一輕,原來是劉伯翰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燈光昏暗,他一直不敢回頭。
“靠……眼鏡仔,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劉伯翰揉着眼睛醒來,“以為有鬼啊。”
付強漲紅了臉,還好室内昏暗看不清。
“才沒有,隻是那學姐也太怪異了。”
“對啊,那串數字到底代表什麼意思?”梅荔問。
“太簡單了好吧。”劉伯翰推了一下眼鏡,“這個女生每次從化學辦公室出來後就進廁所,如果這串數字代表什麼含義的話,那它的答案會不會是其他字符,比如字母?拼音首字母?”
“結合社長手中那份元素周期表作提示,可以大膽猜測一下,元素周期第16位元素是硫,第8位元素是氧。而硫是S,氧是O。16、8、16,就是SOS,那個女生是在求救。”
“社長,答案對不對。”
賀盛景發現牆壁上有一處壁燈,走去将它打開,暖黃色的燈管将整個房間照的溫馨。
“對,就是求救信号。”汪小輝圓眼睛笑的彎彎的。
付強撓了撓頭,原來迷底這麼簡單。
“可是……”張珏似乎發現了什麼,踟蹰着開口:“那個學姐跳樓了,為什麼隔間門上還會有數字?”
賀盛景雙手環抱,靠着牆,惜字如金地回答了她:“受害者不止一個。”
“哈?”張珏迷惑。
敏感的梅荔似乎抓住了線索。
“啊,會不會是……”随後她又搖頭,這個猜想太黑暗了,她不忍心說。
“是什麼啊,荔荔你快告訴我,我好奇死了。”張珏搖晃着梅荔。
梅荔低下頭,發絲遮住她的臉龐,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