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軀幹不是直挺挺的,背部稍稍一佝,仿佛在做放松自己的姿勢……
“你漂亮吧?”
鮮梣攬着他的腰問道。
你不是在問我長得漂不漂亮,是讓我誇你把“我”畫得漂不漂亮。
蔓延的頭大了。鮮梣何時畫的自己?而且還是他在阏氏陵的留影。
在腦海裡搜索着,這身裝扮他确實穿過,但穿的那一回目,鮮梣并沒有與他同框。
鮮爸爸接管了他的生活,也給按着頭認了鮮梣哥哥。
他以為,依自己的個性會很讨厭豪門公子哥的,尤其是像鮮梣那樣成績全優的好學生。
他的“全差”,跟魚羊就不在一個段位上。
初次見面,他覺得鮮梣對人的态度并不友好,俊郎的面容裡有的都是平淡,好像話都沒說兩句,然後就走開了。
那會子,鮮少爺高二,他才上高一沒幾天。
可是,自打一面之“緣”以後,蔓延就開始了寝食難安了。
從旁人的嘴裡,他聽到了很多關于鮮梣的傳奇故事。
自此,他有了郁悶心,并在某個假期,偷偷跑到阏氏陵裡躲了起來。
都是肩膀上扛着一個頭,人家為什麼能活得那麼精彩,他咋就那麼差到不可救藥呢?
“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
我聽到了。
我不承認。
可事實是,你的風姿,讓我這棵狗尾也為此折腰了。
“你去了阏氏陵,就穿着這樣一身衣服,被我用鏡頭捕捉到了。”
他當時行屍走肉一般地走在在阏氏陵的草地上,鮮梣那會兒躲在哪裡?他沒見到啊!
“我就在你周圍的遊人堆裡面,而且‘易容’過了,你認不出來的,就像上次我帶你出入——”鮮梣親住了蔓延嘴畔的肌膚,“‘四野’時一樣的。”
“那天你也有牽了兕兒去汀邊吃草,可是它離鏡頭太遠,無法把你們合為一張框。”
幸好沒畫上,别想讓我跟頭畜牲老膩味一塊兒。
明白了,我的《又見阏氏陵》就是你這幅的“升華版”。
“你可以在這裡自由發揮設計藝術,它隻屬于你。”
鮮梣又推開一道套間的門。
卧槽,你咋把拜拓那套裝潢弄來了?
純玻璃的空間,浴室,卧室,餐廳,小客廳,衣帽間……全在他們的一眼之内。
鮮梣打橫把人抱起來,臉對臉跌進床上的“柔軟”,他還一個勁兒地往下壓壓着。
“同意吧,我把我的辦公室也搬過來。”
“我這兒——”
一路震驚的蔓延,提出了很“二”的疑問,“還有地方擺你跟你的家當嗎?”
“咱家很窮,窮到隻剩下無數間房。”
鮮梣中邪一般地舔了舔他的唇片,“你的玻璃透明的旁邊有道暗門,跟隔壁打通着。”
蔓延被蠱惑了,繼續“二”。
“如果你不怕打擾我工作的話,請随便。”
鮮梣的眼睛都刺出火花來,“今晚我們就住下吧。”
蔓延悶聲不吭。
專業成績是個未知數,他懸着的心一時間還沒法放下。
離高考一百天不到,對他而言是很長的路程,結果他無法預算。
鮮梣銜住他的耳垂兒,“别怕,寶貝,你的專業不會有問題。至于高考麼,兩個人一起拼,定會讓你到達山巅。”
光是你拼有什麼用?
我腦袋瓜子笨,打不開思路,你能指望一隻木讷的大白鵝變成美麗的白天鵝嗎?
你信,我卻很懷疑自己。
懸案被打亂節奏,廣行來電要他們過去。
“慢點,不急。越等待越消耗他們的熱情。到時再脫身就容易多了。”
好個精妙的算盤。
鮮梣依依不舍地摁着蔓延不讓他動。
“給我緩緩……”
鮮梣去洗了把冷水臉,蔓延摘下架上的毛巾給他擦臉。
“回來繼續——”
鮮梣叼着毛巾不撒嘴。
甭想,我回來要做卷子,不陪你玩。
兩個孩子一進門,洪敬先坐不住了,“都過來!”
鮮梣把蔓延推在前面,他不是退縮,人家小曾才根正苗紅,他成“陪襯”才對路。
燕脂長滿壽斑的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後面杵着他的女婿。
“爸爸,小曾今兒下午才校考完了。”
燕脂這尊神紋絲不動,那會兒的威風似乎也消停了。
一屋子的空氣都是停滞,無人再說話。
燕脂可是享譽國際的“财神爺”,他創造了一個中國人在世界建築舞台上的曆史。
“消耗我們一幹人等的熱情,你覺得很悠哉是嗎?”
蔓延兩手摸着褲線,微微垂首,眼皮不挑。
“你爸爸是一個‘好’标榜,你有反對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