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響雷,不僅把官緻打個哆嗦,連胡承都坐不住了。
抖着手去握茶杯,結果熱茶水都潑在了老人的膝頭上。
官緻看見,麻利兒拿了托盤裡放着的白手巾幫着舅舅擦拭,“沒燙着您吧?”
做小輩兒的不用什麼甜言蜜語就可以溫暖家長的心。
“我不礙的。”
胡承把官緻掩到自己身後,悄聲道:“萬事不由你,有我呢。”
“嗯。”
再傲氣凜然的年輕人,遇到波折的身世,有人撐腰,你值得為此流淚。
胡細嫁給官姓人家,一年之後就身懷六甲,他可是眼看着小官緻的出生的。
曾茕咋又成了他媽媽?那我妹妹生的娃娃哪裡去了?
這一段戲文打哪兒開始說呢?
胡細當年身懷有孕之後,官家人對她不善,胡老爺子心疼閨女,就把她從婆婆家接了回來養身子。
做兒媳婦兒的,不是說你賢惠,你懂事,就能博得婆家的喜愛。胡細偏就遇上了一家子渾蛋,不任命還能怎樣呢。
待在父母身邊,被伺候得再周到,也是缺了一角,胡細沒有來由地患上了妊娠期的抑郁症。
結果不可逆轉的悲慘,腹中的胎兒不到六個月就早産了。
胡家夫婦當然把壞消息封鎖了起來,胡細的媽媽求到了曾豈頭上,讓他看看本家有沒有“多餘”的小孩子生出來。
這種避人耳目的事,必須得在值得信任的外戚裡做。
說來也是胡家走運,曾家這邊确實有一個急需處理掉的小孩。
曾茕姑娘和本家一個剛出五服的堂哥哥曾廉有了不·論之戀,又身懷有孕。
曾廉正好也是曾豈的學生,與曾茕青梅竹馬。他們也是先斬後奏,愛情的結晶都有了,來個奉子成婚最讨巧。
可曾郛偏就看不上曾廉,小畜牲做出了違背人·倫的事情,還打算讓我把掌上明珠給你,你想歪了。
曾茕生産,曾郛把曾豈找來商量此事,堅持要把小孩子送走。
未婚生子,把家族的臉面都給丢光。
曾郛當時還氣在火頭上,問也沒問重孫的落腳處。
用曾茕的骨肉代替胡細“丢掉”的小孩,知道内幕的隻有曾豈一人。
他跟胡家人說得明白,這娃娃身世奇特,當然是大戶人家的根,你們不要追問,就當自家的血脈養着吧。
曾郛跟私人醫生串通好了,拿一個死嬰敷衍孫女,曾大姑奶奶自然不信,但在月子裡的人,等于手腳被捆着,想翻·案也難比登天。
就這樣給爺爺壓制着,表面的沉靜,日久漸長反抗之心。
你不讓我與心上人相愛,那我就一輩子不結婚。
而曾廉也是癡情人,你不嫁,我也不娶。
男子血氣更重,為了遠離那個曾家,由曾豈推薦,就在紫禁城做了一名古建築修葺師。
沒有婚姻關系,不代表他們就割斷了情義。背着老人,曾茕經常到京城與曾廉私會,繼續着前緣。
今天這一場兒是怎麼引來的?
曾豈看大伯父這一脈人才凋零,一直心有不安。
在去世之前,他把洪敬和曾廉叫到病床前,坦白了事情的始末。
曾廉當場就上不來氣了。
施鞍家的養子官緻居然是自己和曾茕的親生子,平時沒少見面,卻不得相認。
怎麼認親,是個難題。
兒子你一天沒養,他認不認你,還得兩說。
今日,是曾郛老爺子一百零三歲的壽辰,多少年沒在曾家衆人面前露過面的曾廉突然而至,并帶來了一個足可心讓人窒息的消息:施鞍的養子官緻,是他和曾茕失散的親生兒子。
當時屋裡人不多,都是老頭子最為信任的親信。
曾郛起初不信,可曾豈一段生前的視頻卻讓老頭子差點從太師椅上跌下來。
有不少心懷叵測的壞東西在背後罵我“老絕戶”,蒼天有眼,曾氏一門命不當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