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陌岩跟着福鑫進了金薔薇□□的大門。前廳裡正對入口處擺着座兩米高的塑像,三條金龍纏繞在一起,作為“三龍窟”的象征物。
在踏入大堂的那一刻,四處安裝的隐秘監視系統在陌岩的靈識中閃了一下。大堂裡擺着八張橢圓形的綠色桌子,放眼望去,除了每張桌後清一色的年輕女荷官,共有三十來人的樣子。陌岩估計,最多也就十來個是真正的客人,剩下的都是陪玩的牌托。
每張桌後的電子屏上标着該桌下注的最低與最高限額,通常是幾百元起,幾萬元止。随便挑了張桌子坐下後,陌岩掃了眼同桌坐的兩男兩女,貌似那四人剛玩過一局大的。
“風水!都說了,仙人掌不能擺在财位,死婆娘不聽……”當中一個男人用手憤憤地敲着桌子,嘴裡嘟哝道。身邊五大三粗、穿金戴銀的中年女客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應該也是輸了,故意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女人另一邊的男人大概是唯一赢家,雙手雙臂扒在桌上,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不斷催促開局:“快快啊,再來再來!”
再過去是個濃妝女子,因妝太濃辨不出年齡,手機貼臉正嬌滴滴地說:“不要那麼小氣啦,再給人家打五萬嘛……”
這時福鑫抱了一疊籌碼走來,擱到陌岩面前的桌上。陌岩貌似不經意地掃了眼發牌器,看到前頭的幾張是9,2,6,6。按照“閑、莊、閑、莊”的發牌次序,閑家是5點,莊家是8點,心知莊家會勝。于是用手指夾了兩個籌碼,擱到閑家那裡。
女荷官發牌,并将閑家的兩張牌禮貌地送到陌岩面前。“有新客人來,請新客人開牌吧。”
陌岩将兩張倒扣在桌上的牌緊緊按住,低頭,再小心翼翼地撚起牌的短邊。身後站的福鑫也緊張地湊過頭來……
“嗐!”陌岩懊惱地把牌摔到桌上,“真背!我不開牌了,誰愛開誰開。”
“哈哈哈,”上局赢的那個男人又連赢一局。
“什麼玩意兒嘛,”穿金戴銀的中年女客倏地站起身,離開了。
“大哥莫要心急啊,”福鑫安慰道,伸出兩隻小拳頭給陌岩輕輕地捶着肩膀,“下局立馬轉運。”
就這樣,在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内,陌岩連輸四局,離開桌子去一旁的圓形沙發裡休息。皮夾克被脫下扔到地上,額頭上都是汗,眼睛紅得像兩天沒睡覺的樣子。
“泡面呢?”陌岩坐了會兒,沖福鑫叫道。
“泡面?”福鑫一愣,随後一溜小跑朝廚房的方向奔去,“泡面就來,泡面就來……”
吃完泡面,陌岩似乎心情好了些,重新入座。這局看到開牌器最前面的六張依次是“8,J,Q,J,2,J”,心裡冷哼一聲。等其他人都下注後,忽然從座位裡彈起來,将面前的籌碼一股腦地推入“莊對”中。
“我、我不管了!是成是敗,在此一局!”
“哎,大哥,可不要沖動啊,”福鑫表現出來的擔憂也不知是真是假,“莊對要是赢了,是1:11的賠率不假,可這個概率也太小了!就算押,也别把寶都壓上啊。”
“哎哎,你少啰嗦,”陌岩沖他擺擺手,“今晚手氣實在爛,不如來個痛快,輸幹淨了回家睡覺。”
“叮——”一聲鈴響,買定離手,女荷官伸手去發牌器取牌。前三張是按順序取的,到了第四章,如果老老實實取來張“J”的話,就會湊成“莊對”。這些牌當然是做了手腳的,每張是什麼荷官心裡都清楚。陌岩靈識中見荷官食指摸到最面上的牌時向上快速一擡,這麼一弄,取出來的将是後面的一張“2”。
虧得陌岩有準備,隔空發力将頭裡兩張牌給粘在了一起。由于“2”的後面還有一張“J”,開出來的牌依然是“莊對”。
全桌的人,包括荷官在内,都驚呆了。陌岩興奮地連捶三下桌子,前俯後仰地大笑幾聲。從赢來的一堆巨額籌碼中挑了兩個給福鑫。
“多謝兄弟你帶我來玩啊,咱們後會有期,”說着抱起剩下的籌碼,便要離場。
福鑫和女荷官互相使了個眼色,攔住陌岩。“大哥,難得來一趟,别急着走啊。既然手氣這麼佳,不如去裡面的貴賓室,赢多些再回家過年?”
陌岩想了想,搖頭。“不不,赢得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還是見好就收吧。”
福鑫哪肯放他走?“呃,要不這樣,大哥就去貴賓室門口看一眼,再決定玩不玩,好嗎?”
“看?有什麼好看的……”陌岩嘟囔着,被福鑫連請帶拽地帶去了貴賓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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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賓室裡鋪着花紋典雅的紅褐色羊毛地毯,頭頂的天池倒垂着水母造型的水晶燈,貴氣的家具自是不用提了。最吸引眼球的當屬兩張桌後站着的兩位女郎,穿寶藍紗裙的那位有着清澈瑰麗的藍眼睛,像剛從海裡打撈上來的人魚。
低胸紅裙那位則性感神秘,長發在腦後挽了個貴婦髻,眉骨上挑,眼角則微微下斜。如同午夜時分一手掀開黑色幕簾、走入酣睡之人夢中的妖姬,讓人心潮澎湃,卻又四肢無力。
陌岩魂不守舍地被領到藍衣女那桌,入座後時不時朝紅衣女的方向瞅上一眼。也許是因為心不在焉,又或者發牌器裡的機關比大堂中的更為先進,一連輸了三局。屁股還沒坐熱,就把先前赢來的巨額籌碼賠了一半進去。
“大哥,要不今天就玩到這裡,去隔壁看會兒表演?”福鑫在背後勸道。
賭徒到了這個地步,怎麼可能收手呢?陌岩掃了一眼發牌器裡的牌,将手中的籌碼全部推出,“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