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好好休息。”她忍不住轉頭看向他命令道,表情似有些心疼又愠怒,怪路之帆都傷成這樣,卻還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可是路之帆卻并突然反骨,男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她,“裴珂。”
路之帆很少會叫她的大名,一般情況下隻是叫她裴姐,或是裴經紀人。
隻有一次,是叫的姐姐……
男人沉悶的聲音響起,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僵硬卻又帶着試探,“你憑什麼管我?”
聽到他這樣叫,女人動作一愣,驚慌之下碰到了身後的椅子。
“抱歉……”
其實路之帆早已經醒來,他聽到了,她以為的自言自語在他眼裡成了坦白,一切關于他之後的安排,裴珂的選擇,他都清楚。
她确實沒有理由再去命令他。
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比朋友還要爛。
一股窒息的感覺堵的裴珂喘不上氣,她定定望向路之帆,男人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那張熟悉的臉眉眼更加舒朗鎮定,氣質也更成熟。
他不再是初見時那樣青澀,舉止談吐更加遊刃有餘,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路之帆,不要鬧。”她輕聲吐出一句話,“這是公司的安排,你和我無權幹涉,為了你的事業前途,你需要的是一個經驗更加成熟的經紀人。”
“……裴珂,我頭疼。”男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招手讓她過去。
“怎麼回事?”現在最主要的事是路之帆剛出ICU,身體各方面都需要觀察,裴珂将剛剛的事抛在腦後,還以為他剛醒病情不穩定,可能有哪裡出現了狀況,女人快步走向他,腳步有些着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
女人走路帶風,距離越來越近,路之帆熟悉獨屬于她身上的香水味,再度相逢心跳難免有些不正常。被子的一角被緊緊攥住,男人繃緊了身體。
一旁的心電監護儀顯示雜亂的跳動頻率,裴珂表情複雜地看向路之帆,“心髒不舒服?”
路之帆搖搖頭,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顔色。他動了動嘴唇,嘴裡卻沒有發出聲音。
“什麼?”她以為自己沒聽清,俯身湊近了男人。
長發從肩膀滑下,軟軟落在耳邊,女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裹挾着木質的氣息撲面而來。
“……”
“對不起,我沒聽清,可以再說一遍嗎。”
她擡頭對上他的目光,男人眼裡帶着笑意,咫尺的距離使氣氛有些微妙,彼此的呼吸聲交錯,裴珂這才意識到某人不過隻是在開玩笑而已。
“路之帆。”被戲弄的感覺并不好受,而且是路之帆以病情為借口的玩笑,她直起身子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這并不好玩。”
“你在騙我是不是,公司并沒有給我安排新的經紀人?”路之帆自顧自地說着,似乎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他擡頭看向裴珂的表情,企圖從中找到一絲欺騙的痕迹。
“……”
裴珂沒有說話,可表情卻表示了一切。
“是真的?”路之帆不确定道,卻見她點了點頭。
“裴珂,你就這麼讨厭我?”
氣氛突然焦灼,男人的話讓她呆愣在原地,病床上路之帆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敞開的胸膛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被繃帶覆蓋着。裴珂下意識緊皺起眉頭,某人說的話簡直不可理喻。
“……我沒有讨厭你。”
“那公司為什麼答應換人?”
裴珂哽住了,她沒有正面回答,隻是靜靜看着他,女人腳踩着高跟鞋一如既往的居高臨下,長發卷起披散在肩上,精緻的眸子流露的不理解一如那夜,他皺眉詢問,得到的卻是一句沒有不必要。
“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事……”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結果,路之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路之帆的目光一寸寸黯淡,漸漸的失去了所有力氣。她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從來不去解決意料外的問題,比如放棄做他的經紀人,又比如與他的關系……
“裴珂,你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