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不解問道“姐姐不是一直看着大哥哥吃很饞嗎?”
王莉莉自然知道她吃不下,那一大碗水喝下去即使肚子空空的也能占個水飽,更何況她還吃了許多纏棗圈。
她見王莉莉隻自顧自的吃,忙引出話題道“昨日強強說大相國寺很是靈驗,我今日去了果然如此,特來親自感謝你。”
強強聽後偏着頭,不太信,又湊近她的衣裙認真嗅了嗅,搖搖頭,學着大哥哥的語氣道,
“撒謊可不是好孩子了,大哥哥可是要打屁股的。姐姐身上沒有燒香的味道,反而有我剛剛買的纏棗圈的味道,呵呵,姐姐明明沒有去大相國寺,反而去了八寶齋。”
她被這番話驚喜到,小丫頭觀察細緻,又說得明白,不對,我這身上沒有燒香的味道,那是不是王莉莉也知道,他不拆穿我,還讓我進來喝茶……
哦,水,給我倒了這麼一大碗水,所以,
他是故意的!!
王莉莉見她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放下手中的百藥葡萄,關切問她“怎麼,又口渴了?”
強強一聽立馬手腳麻利的給她沏了茶,她看着手中的碧螺春印着的倒影出神,所以不是因家貧買不起茶葉,也不是因潦倒置辦不起茶具,是因自己撒謊去了大相國寺燒香,這茶在喝下去怕是要水中毒了,放下茶杯,看向王莉莉。
他見沈時期面上的神情變化,支開強強去張嬸子家裡拿前日的衣物。
二人又回到剛剛對立坐着的局面,王莉莉隻等她開口,沈時期終于是憋不住了,得先去解決一下生理需要,再待下去怕是顔面盡毀了。
她怕是說不完那話就會遭雷劈一樣,嘴巴一張一合将話全部一股腦兒全往外吐,順手将銀兩塞給王莉莉手中,說完還不忘起身道謝。
王莉莉見手中的銀兩忍不住笑出聲,小娘子又笨又蠢,不過倒是心善,就是跑的太快了,也不等自己解釋。
強強抱着許多衣物趕來時就見大哥哥拿着銀子發笑,奇怪,銀子有什麼好笑的?爹爹這麼愛财如命的人,也沒有對着銀子笑成這樣過。
大哥哥如今這樣,該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她又回頭去找姐姐,沒見着人,應是走了,有些遺憾,哎,若是姐姐真成了嫂嫂,該多好啊!
嫂嫂饞嘴,大哥哥也饞嘴,強強每日換着鋪子給兩人買些點心肉脯,一口一口将嫂嫂的肚子喂大,這樣嫂嫂就能給自己拉出來一個小寶寶玩了,小寶寶可比小牛犢子好玩多了,哎,可惜喽,嫂嫂沒影了。
王莉莉見她坐在石凳上,托着腮發呆,一會傻笑一會抽喪着臉,這傻妹子,又想到小娘子,一樣傻。
元紹哥哥自春闱後幾日時常與自己見面,沈時期明白,他是擔心自己不能考中,心中焦慮,自己不能替他分擔,隻好與他常常見面,排解消化他焦慮的情緒。
這日,直到天色漸暗,還未見宋元紹和紀子林身影,沈時期不免有些擔憂,這是之前從未有過,元紹有事忙碌,也會讓小厮來告知自己,今日音信全無,連紀子林也不見身影,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心裡慌慌的。
春天的早晨,萬物蘇醒的,帶走了寒冷,帶來了新的希望。
依依伺候好沈時期洗漱完成,紀子林才匆匆從牆外翻身落地,手臂上傷口的血印已經幹涸,對着沈時期簡單行禮,“元世子遇險了”
她一驚,倏然起身“什麼時候”
“昨日三娘子派我去請世子,在去往酒樓的路上,經過一片竹林便遇刺了,隻是世子受傷嚴重,我已将世子安排在郊外莊子上,請了信得過的郎中醫治着,特來禀報此事。”
紀子林不敢猶豫,将實情從一始終的叙述清楚。
沈時期立即派人備馬前去莊子上,隻見元紹臉色慘白躺在榻上,手臂上露出綁着的繃帶還在不斷洇出血,一旁的郎中正一臉焦急的翻看着醫書查找藥方,她看着昏迷不想的元紹,如同一把利刃刺向自己,眼前暈濕,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過,鎮定道“此事,可有通知安王和安王妃”
紀子林搖搖頭“元世子早有吩咐,說如今形勢嚴峻,日後怕是有所意外,但即使出事也不要讓安王妃擔憂,所以屬下并沒有通知。”
她聽出話中意思,不由追問“何時說的怕有意外?”
紀子林隻慢慢回憶着“約莫着在五日前,”
沈時期低頭思索“五日前,是什麼日子”
依依卻先開口“那不是三娘子和安王一起送元世子進考場的時日嗎”看向沈時期“那日元世子并無意外啊,還照常與三娘子玩笑”
“你再想想,那日元紹見了什麼人”沈時期緊鎖眉頭,似是預想到事情的不妙,但她不敢深想。
“近些時日我不常在世子身邊,是滄淵随身左右,寸步不離,隻是,滄淵好像是失蹤了”
紀子林語氣艱難,他也深知滄淵的失蹤,無疑是雪上加霜,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時期暗歎不妙,元紹定是見了什麼人,想必那人提出什麼與他威脅,元紹性子剛強自是不會同意,他應是料想到了會有意外,着手安排對策,滄淵定是受命去行事,隻是滄淵的失蹤應該也有那人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