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盧衛告知,永王六月二十一在應天府書院,隻等她兩日。”
也不怪陸德如此的焦急,這樣的大事,雲祁再是心中有定數此時也不知所措,盧衛和永王有瓜葛他早就知曉,但他說什麼聖旨,沈時期親手交給永王,這些難道她不知情?
雲祁左思右想不見動作,屠遊被驚的怔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道“雲祁,這小娘子不是你,元家能招架的住的,你死心吧。”
他怎麼不知,他的探子多次失蹤,也不知是太子還是永王動的手,韋家的暗衛也與他的探子碰頭過幾次,隻是,隻是無論自己下了多大的決心想要将探子撤回,總是能知曉她的消息,不知是天意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就好似他注定要在他身後為她掃除屏障。
每每想要聽從家中父母的安排與張家聯姻,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夜晚獨坐在窗台,仿佛世界靜止,萬物無聲,獨她和月,那濕涼的眼神,透着無盡的哀憫與無奈,他想要伸手去撫上她的雙眼叫她不要悲傷。
姐姐說阿俞痛恨天下不公,王權将人分為三六九等,他們總是通過王法禁锢來穩固權利,自己則淩駕于王法至上,她說她要一試,雖知是徒勞無功,但這幻影總是要靠自己打破才會清醒。撞倒了牆才會痛。
他清清嗓音開口道“陸德,你盡快離開揚州去元家。
……永王要逼沈時期相見,但她現在頂着明榆的身份,要如何去往應天府……”
屠遊去拉他的衣袖,道“你别想了,這不是你該管的,聽我的安心養傷,傷好了就回家,什麼沈時期什麼明榆都與你無關!”
雲祁也不拉開他的手,道“怎麼,你怕了,不想着去招惹她了。”
屠遊擺擺手,道“我不是怕,我是明白時局,太子和永王明争暗鬥了這麼久,這沈三和太子有瓜葛還和永王有瓜葛,我要是糾纏進去,我屠遊有幾個腦袋?你也别摻合了,她沈三再美,你也得有命才行,要我說啊,東京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毓貴妃當年險些攪得朝堂動蕩不安,聽說聖上連立她為後的旨意都拟好了,還是被穆太傅脅迫放棄了,爾昭公主更是,更是,和聖上關系頗深,沈家的那位大郎君也難說不是皇子,就連沈時期的身份也是遭人非議,更别提爾昭公主和太子幾次私密幽會的事,這沈時期,你再喜歡也得放棄。
雲祁,元家不比從前了,從前的元家幾任丞相,數名大将軍征戰沙場軍工累累,但現在,槐月剛剛成親,你還未成家,你若是再和沈三糾纏下去,表姐隻怕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雲祁,你”
雲祁沖他淡淡一笑,道“放心,不光是我在盯着這裡,永王要對元家動手,聖上又豈會讓他輕松得手。”
屠遊見勸他不動,歎氣道“那表姐那邊?”
雲祁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道“屠遊,你随陸德去一下元家,告知阿娘,我暫時留在揚州處理些事,順道讓元豐元複來尋我。”
屠遊搖搖腦袋拒絕道“我不去,陸德你去,我要留在這裡看着你。”
陸德也不客氣,道别後就走,木冬見他走的利索,道“主子,陸德走了,誰做飯啊?”
屠遊把玩着這套茶具,接着話道“找幾個女使婆子不就好了,雲祁你這摳摳搜搜的樣子是随了誰啊,這麼多年了,你房裡一個小女使都沒有,怎麼?你是有什麼毛病不成?”他眼神逐漸緩慢下移,若不是雲祁瞎了,他怎麼敢?
雲祁送客,道“屠遊,夜深了,不送。”
屠遊也不理會他,順勢在裡間躺下,道“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看着你~”
一時間房内寂靜下來,木冬看看時辰,道“榆娘子去找大夫去了這麼久?”
雲祁耐心等待,手指有規律的在桌案輕敲,道“五福堂來了她想見的人”
木冬想想也是,道“那主子,咱們不等了吧,今晚先歇吧。”
木冬扶起他走向裡間,屠遊已睡的迷迷糊糊,見他來了,伸手拍拍身側,道“來,大外甥,睡我旁邊,我摟着你,”
雲祁也不惱,道“我不習慣與人同睡,你去西廂房。”
屠遊知道他毛病多,剛想嗆他,又想想一個瞎子這麼夜了走路不方便,于是不情不願的走了。
天還暗,遠處已然有些微弱的光,街邊的小販子已陸陸續續的推車外出。
明榆還處于興奮狀态,一聊起來就忘了時辰,許久不見元紹哥哥,好巧,王莉莉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