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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一次感覺都不一樣,她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熱戀吧。
和江憫一起在熟悉的北城宅了幾天,雖然不敢滿街亂跑,但這大平層三面環窗,和他膩膩歪歪之餘默默地觀察着外邊景色也很滿足。
待在窗邊時一切都顯得安靜。
他在屋裡看書,或忙什麼事,會很貼心地隻開他那一小片區域的燈,或隻亮一盞台燈。這樣屋内的其他地界一片漆黑,窗外燈火會将那些景象悉數且格外清晰地映入房中。奚元帶着小泰迪熊或那隻小兔子,或很貪心地一手抱一隻,安安靜靜地坐在窗底下向外觀察,就像想象江憫曾經是怎樣在這座平層的浴缸裡獨自沉思。光是看到樓下一輛輛閃閃爍爍的小汽車,或是某三三兩兩喝到爛醉、沿路嬉鬧的人都覺得很有意思。
也想了很多過往在現實世界中的事。
有時也會透過窗戶看在屋内的他。他本就好看的面龐在認真時格外有一種細膩溫柔。
最後幾天,江憫才告訴她一個消息——他們應該不會回芝加哥了,而是去紐約。
“為什麼啊?”奚元直接問。
江憫想了片刻,這大概是件挺複雜的事。而後告訴她:“因為過年時和家人聊了聊,他們知道我畢業的準備已經完成差不多了,就等個時間,所以索性讓我去紐約待一陣子。那裡有家裡一家企業的分公司,家裡想讓我在那待一段時間。”
“噢。”奚元想了想,“那你是要去做什麼的?”
“什麼?”
知道他該是沒理解自己意思,奚元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就是說,你是直接亮明身份去管管事呢,還是隐姓埋名去當個實習生玩一玩呀?”
江憫也笑:“我還沒想過有這種方式。”
指的是後面那種。又說:“是你想這麼做吧?”
“其實我也可以當你的小秘。”說到這裡,奚元認真思考起來。當秘書其實不錯,無非就是每天打扮得職場一點兒,甚至可以挺光鮮亮麗地跟在江憫身邊,四處轉悠。但想到自己方才靈光一現的“隐姓埋名實習生計劃”,她更加動容:“我可以去當實習生嗎?我從來沒在哪家公司實習過。”
況且是江家的企業,在紐約。
“那裡是做什麼的?”
“大概是做一些電商視頻,也順帶做一些其他方面的。”
“噢。”
“如果你想做實習生,我給你看一看崗位。”
奚元沒忍住笑了:“别太難。”
他用一種“你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嗎”的意會眼神,跟着輕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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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漸漸就淡了,生活在市中的人們總步履匆匆,重新投入到忙碌生活,畢竟這才是人生常态。
奚元則和江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地方,抵達别有另一番景緻的CBD區——華爾街。
和其他地方相同,這裡構造與每一絲細節都與現實中一模一樣。即使不是第一次來,仍會被那些擁擠聳立的黑金色宏偉建築所震撼。
透過一扇扇毫無保留的明淨玻璃,奚元過去路過時曾幻想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向往那樣忙碌在世界中心的快感。但隻是幻想而已。
因為她懶,發自心底的懶,她害怕在這裡工作會每天累到垮,并且她對自己有着極其清晰的自我認知——她是個廢物。
而現在,一切都由江憫來幫她實現了。
他在這裡同樣有一套住宅,不像芝加哥的臨湖莊園那麼浮誇。是雙層公寓,熟悉的裝潢風格,對奚元來說和他一起住足夠,且有着不同于臨湖莊園的溫馨。
簡單收拾下東西,在這裡閑了兩天。江憫忙着進入新公司事宜,同樣忙着安排奚元做實習生的事。妥了,告訴她:“我給你找了個最輕松的活,終審視頻成品,審完也沒有硬性規定要提出什麼意見來,隻是最後看一遍視頻沒什麼大問題就好。當然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和見解,想提随意提。”
“噢,聽起來就很摸魚。”
“喜歡嗎?”
奚元一頓。看向他,沒忍住笑:“喜歡。”
“賊喜歡。”
“嗯。那裡加上你一共四人,還有位華裔女生,會說中文,屆時你如果遇上什麼問題問她就好,我都交代好了。”
他坐在辦公桌前,此前一直是挺認真投入的模樣。奚元這會兒走過去,相當自然而然地坐上他腿,手臂繞過他後頸,面龐和他貼很近笑靥盈盈:“還得是江總靠譜啊。”
他嘴角彎起些,同樣近在咫尺地看她。
眼裡多幾分溫熱,她就懂了,親在他臉上一口:“去哪兒我都得陪着你。就算你不能陪我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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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憫坐車走的,奚元對于這場身份cos非常樂在其中。在家吃了點面包,帶咖啡悠閑地走過林立的繁華建築,街上人大多西裝革履,行色匆匆。
她随手拍了些照片發給江憫,譬如樓宇頂層露出的一線天空。說這和他上班方式肯定是兩種不同感覺。他回複:【真好看,希望你今天過得開心。】
【天呐,現在和你說話還真有股霸道總裁的味兒。】
【感覺不像是誇獎。】
根據他發的定位,奚元走進公司,裡面人不多。和前台說明來意,她來到自己即将實習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