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怎麼之前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她讪讪地說。
實際心裡很複雜。
還是對他有些生氣,并且因為他剛才那樣逗自己更有些郁悶,卻因為他那些逗自己的話而氣不太起來。
又氣又好笑的感覺。
她默默吃完飯了,早早洗了澡、躺床上,正好童夢真給她發消息,就和她聊了一整晚。
次日和江憫一起吃早飯、坐車走的。還挺遺憾,她的實習生體驗卡如此早使用完畢。但因為Andrea的事,她沒心情好好拾掇自己,随便穿了身素淨體面的工作裝,黑白色。
江憫上班都走後門,坐專梯直直地上到高層。他辦公室很大,快趕上北城那大平層了。電視、咖啡機、空氣淨化器等一應俱全。奚元一整天幾乎沒為江憫做什麼,也幫不上,就在他辦公室裡走走轉轉四處玩。這下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一同出去吃午餐、吃晚餐,更方便打卡各家餐廳。譬如一家她收藏了很久的法式餐廳,吃了很一般,反而是幾家日料omakase挺驚豔。
這個周周四,終于得到關于Andrea的消息。
是一些看着還算靠譜、奚元從未見過的穿西裝的人到辦公室來将事情告訴江憫的。
在此之前,他們看奚元一眼,在江憫示意“可以說”後才向他擺出證據、緩緩道來。
說了能有一個多小時。
而奚元坐在較遠沙發上,喝着咖啡,根本沒聽到多少。
人走了,她才去問江憫。
江憫給她看擺在面前的文件。其中包括公司監控拍到的A曾去過什麼地方,時間線梳理等。最後結論是:Andrea是在下午一點十二分跳樓的。而她在上午去了公司内一名叫“Frank”的高管辦公室,但兩人在公司内并沒有直接隸屬關系。調查人員推測,應該是Frank私聯Andrea她才去找她的。并根據Andrea離開他辦公室的監控細節判斷,她應該遭到了Frank侵犯。
Andrea出來後獨自回到辦公室,再沒有出來過,連午飯都沒吃,然後在下午一點十二分跳了樓——她很奇怪地在周天這天來加了班。奚元想起之前那兩位mean girls“那肯定是你工作還不夠忙啦”的欠兮兮的話。肯定是她們撺掇她周天來加班了。誰知道呢。
這不是重點。
令奚元驚愕的是,這位突然竄出的Frank,以及A會跳樓的更重要導火索。
“可是他們兩個為什麼認識?”奚元發問,“Frank又不是Andrea上司,還是說他們之前有過隸屬關系?他突然叫Andrea去他的辦公室,沒有理由,又是通過私人的聯系方式而不是公司内線,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他們兩個背後肯定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是。”
沒想到江憫知道。
奚元很吃驚地看他,他緩緩說:“Andrea母親去世得早,她一直随她的父親生活。你所描述的她的性格我大概理解,因為她父親生前是個挺強勢少言的人,對她要求很高。她之前在紐約從事法律工作,但可能工作上出了些問題——具體我不了解,她就托着她父親關系來這裡上班了。”
“這也是我這幾天了解的。”
“而Frank,先前是她父親的直接下屬。”
奚元默默消化。
“等等,她父親也去世了麼?”
“就在上個月,車禍。是一場純粹的意外。”
“……”
她拳頭慢慢握很緊,喉嚨裡湧出一股想吐的欲望:“如果情況屬實,我真恨不得宰了那畜生。”
江憫沒有說話。
——“那你想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辦?”
他們兩個人同時開口。
認真思考很久,奚元還是說:“交給法律。”
又補充:“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也這麼堅持。否則我無法原諒知道這個真相的自己。”
她咬咬牙:“而且我差點被人侵犯過。”
江憫沒有說話。
她也沒有一直在他身邊等他的答案。
好,或者不好。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到Andrea了,為了公司名譽把這件事壓下去輕輕松松。何況Frank現在“繼承”了Andrea父親的位置,在公司内舉足輕重,如果交諸法律,讓這件事暴露公衆,不知道是否會引來有心人炒作、對公司造成什麼影響。
奚元回沙發上了。
沒心情幹任何事,即使喝過咖啡也讓自己努力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要下班。
她醒過來,就像之前在北城一樣,江憫隻開了他那辦公桌周圍的一小片燈,其他地方都暗着。和平時不一樣。平時助理會幫他全開,整片辦公室明亮如晝,成為紐約CBD中璀璨熠熠的金黃色中的一道。而現在,窗外那片壯麗的金黃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
她起身簡單梳理一下,江憫已經收拾好過來了:“走吧,我預定了Jungsik,他們換了新的菜單。”
“好。”
“至于Andrea那件事,聽你的。”
“明天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