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條人命”、“那可是陳淞媛啊”。
奚元知道他想說什麼。
江英鶴看了她許久,似乎說得再多就過了,閉上嘴。
“行,你和我二哥幸福就好。”
江英鶴欲語還休,撇了撇嘴,走了。奚元看着他離開也是一梗。
還是第一次聽别人稱江憫為“二哥”。這感覺有點怪,又有點哭笑不得。
沒一會兒童夢真見江英鶴走了,又蹦蹦跳跳回來,挽起奚元胳膊,歪着頭一臉八卦:“這小子找你幹什麼啊?我看他一副沒安好心的樣子。”
奚元想了想:“沒什麼。”童夢真果然很不爽地一聲:“嘁!”又拍拍她:“算啦算啦,我給你留點隐私。不過時間過得可真快,你都要結婚一條龍了,我這樣還沒有心上人的可怎麼辦?而且你這麼一結婚,我爸媽知道後要催我催更兇了。”
奚元懶懶地打個哈欠:“結婚也是很累人的好吧?而且要不是和喜歡的人那肯定是一種折磨。除非你看透了人生。”
“噫……這麼聽起來我似乎要孤獨終老了。”
“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快活。”
“你……”
童夢真怒氣沖沖地瞪奚元,奚元則很無辜地眨眨眼,因為說的都是真心話。她現在真快要散架了。
記得在現實世界裡,她也是一心打算孤獨終老的。不,隻是從有無伴侶的角度來說,她還有很多朋友呢。她就打算這麼活一輩子。至于那位未婚夫,她其實也沒想好該怎麼辦,也像在小說裡這樣“誓死不從”嗎?
不過她還能回得去嗎?那都是後話了。
可此時童夢真才不管那麼多,翻個白眼,絕對認為她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一場訂婚宴下來奚元确實疲憊,感覺又要宅在家緩上很多天。結束後江憫問她:“我看公司那邊說,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
“是呀。”奚元看着他,等他繼續說:“那到我那兒住一段時間?”
她忍着笑,但還是沒有忍住,變成喜笑顔開,挽上他手臂。他們又可以過一段膩膩歪歪的生活了。
沒幾天,經紀人聯系她,之前她和陳淞媛共同參加的那部綜藝很快要開始錄制第二季,節目組無疑還想邀請她。
自受母親叮囑後,她就和公司說了,若不是非常重要的活動、非常出圈的IP、非常高端的廣告,她一概不接的。但如今這綜藝算得上家喻戶曉,甚至聲名在國外也有傳播,她又是第一季的元老級嘉賓,放棄實在可惜。
猶豫再三,她和江憫說了。
江憫想了想,也覺得這綜藝可以接。
錄制時間就在四月及五月,這樣萬物複蘇草長莺飛的好時節。她與江憫的婚禮倒是不急,預計在年中到秋天之前完成。如此一來,她又要收拾收拾準備奔赴工作。
隻是一想到這個綜藝,關于陳淞媛的點點滴滴又浮現腦海。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三月末,一個江憫在公司加班的夜,她接到一個陌生号碼來電。
鮮少有這樣的情況,百分之九十是詐騙。她沒有管,這号碼撥來第二遍。
才注意到,IP為香港。
從這地方打來的電話可能是詐騙,也可能是……
她立刻接了。
“喂?”對面傳來聲音。
熟悉的聲音難得不像個二世祖,而是急切。她也立刻:“喂?”
“天啊,奚元姐姐。”那邊像是松了口氣,果然話再多就暴露本性,終究還是帶上了那麼些不正經,“我們當時怎麼就沒留個聯系方式呢?天曉得我多費周折才弄到了你的手機号碼,我是問紀穎明要的!”
也就是《褚慈傳》導演。
“啊……”
“出來一趟吧。”江英鶴說。
“現在?”
“現在。”
江憫不在家,奚元看了看窗外,北城依然是一片銀河般夜色璀璨。她似乎猜到江英鶴此時找自己所為何事,江英鶴簡短而快速地報了個位置,也強調說:“是一件極其極其重要的事,奚元姐姐。你要司機送你過來,不要馬虎。”
“嗯。”
奚元也猶豫,是叫司機送自己過去還是打車。若是選前者,可能被江憫知道自己出去過。但既然江英鶴這麼說,為安全保險起見,她給江憫的司機打了電話,也叫了他一名保镖。
一小時後,她來到江英鶴所說的酒店門口,進入大堂。
她以為江英鶴會和她坐下來聊聊。
她環視四周,捕捉着江英鶴身影,但又盡量不表現得太明顯。還沒看到人,左肩就被從身後拍了一下,接着一有些重量的小布袋被塞進她左手。江英鶴繼續握着她左肩,将她帶出酒店大門,送到車上:“奚元姐姐,保重。”
門重重地關了,她與江英鶴之間隔上層汽車玻璃。
江英鶴應該已經看不見她,但她還呆呆地從裡面将他望着,手裡緊攥着那隻小布袋。隔着布料握着其中的東西,堅硬,長方形,應該是……
陳淞媛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