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頂嗎?”布蘭溫用舌尖舔了舔上唇,她注視着冠冕盯上那顆完全失去了光澤的藍寶石,期待地問着。
鄧布利多在她身後發出了些更晦澀的咒語,白色的光芒消散在冠冕镂空的底托上,隐入銀色的掐花中。随後,他拿起那頂冠冕一寸寸地打量着。
藍寶石似乎亮了一下,布蘭溫皺着眉,接過冠冕翻到底部檢查着。被人長久握着,冠冕也帶上些溫熱,她上上下下地搜尋了個遍,也沒找到那暗芒發出地。
“這就是那頂冠冕。”鄧布利多肯定地說着,口中又念出一串布蘭溫沒聽過的咒語。“你看出來什麼嗎?”
“沒有。”布蘭溫來回搖搖頭,鼻孔裡還彌漫着一股沾滿灰塵的窗簾布的味道——她身側是一塊比盧平長袍好不了多少的爛布。她把冠冕交由鄧布利多,視線在他胸前的銀色紋繡前停了下,“你的衣服在發光,剛剛。我以為是冠冕亮了。”
“噢!這可是最新的款式!我猜整個英國我是第一個穿上的人!”鄧布利多得意地顯擺起來,他把冠冕放入個黑色的金屬盒子裡,展開雙臂在布拉溫面前轉了個圈,“我還做了些改動,獨一無二的!”
布蘭溫眼睛往上翻了翻,“你不會告訴我你這段時間失蹤是去了定做衣服吧?”
“真令人傷心,我可是去幹了别的事。”鄧布利多停了下來,沖她眨眨眼,“我确認了他的具體地點——給他留了點禮物,讓他吃多些苦頭。”
找到了伏地魔?布蘭溫眼睛又往下翻了回來,“你确定那是他嗎?”
“當然。”鄧布利多狡黠笑起來,布蘭溫看到他把盒子收進了寬寬大大的袖子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說,“我們可以去找下一個魂器了。”
…….
找到了第一個魂器的事情自然也被斯内普得知了,對于布蘭溫獨自去尋找魂器的事情,他隻是長長地嗤笑了一聲。
“多比也在我旁邊。”布蘭溫不服氣地狡辯着。
“是啊——是啊——兩個勤奮的家養小精靈,其中一個眼睛裡流出來的淚水能淌到另一個腦子裡——”
“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布蘭溫聽着他陰陽怪氣,找到魂器急于分享的好心情消失殆盡,一切都索然無味起來。
地窖裡溫度一如既往地低,她站起身來,在空蕩蕩的地窖裡四處遊蕩,又從沙發走到了斯内普的辦公桌前。她撐着桌面,由上而下地俯視着坐在椅子上的斯内普,他手裡還握着羽毛筆,筆下正修改着他要發表的改良藥劑的論文。
“我們談談。”她說,把羊皮紙從他手下抽出來放置于另一邊,又熟練地在桌面上喚出一杯茶,拉來椅子,坐了下來。
斯内普往後仰了仰,靠在了椅背上,手也交叉握着搭在大腿上方。
“你沒有得罪我的地方。”他似乎忽然冷靜了下來,換了種平淡的語氣,仿佛他們是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一般。
“不,我就是得罪了你。”布蘭溫确信地說,“從要去禁書區開始,你就說話不對勁了,然後是巴克比克那次,你把我趕出去;連我要幫你熬愈合藥劑你也拒絕了……”
“你要幫我熬愈合藥劑?”斯内普突然出聲打斷她。
“不然呢?你寫完論文再去熬夜準備給醫療室的藥劑?”布蘭溫質疑道,“我去年不也熬了……這不是重點……在有求必應屋你也不說話,找不到鄧布利多,我不找多比難道去找盧平嗎?”
說到後面,布蘭溫已經開始委屈起來了,斯内普根本不知道有求必應屋更裡頭有多臭!就算她施了喪失嗅覺咒也擋不住那股若有若無的臭味,每次從裡面出來她都覺得自己像條腌制透的鹹魚幹,而斯内普還在這裡諷刺她。
“我真的受夠了。”她煩躁地扯了扯領花,“盧平我也給你報仇了,咱們扯平了,行嗎?”
斯内普不安地動了動,換了條腿搭在上方,布蘭溫的坦誠讓慣于揣摩人心的他有些不适應,但他的注意力被她話中其他的東西吸引過去了。
“你把盧平怎麼了?”他狐疑地看着一口悶掉了一整杯茶,又續上一杯的布蘭溫,眉心的刻痕深了起來。
“把他關博格特那個衣櫃的鎖給弄壞了。”布蘭溫神情自若地說,“砸起來,應該還挺痛的。”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一周前盧平别扭捂着胳膊敲開地窖的門詢問他有沒有愈合藥劑的場面,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着。
“怎麼樣,扯不扯平?”布蘭溫審視着斯内普的表情,看他臉色終于松動下來,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明天開始,晚上八點。”斯内普從桌子邊上把他寫了一半的論文抽回來,筆下不停地塗塗寫寫。
這就是成交的意思了,布蘭溫愉悅地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壁爐裡的火又燃起來了,灰色溫暖的夜晚降臨,地窖裡流散着一種柔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