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斯内普給自己斟了杯涼水,“無用的好心。”
布蘭溫放下撸到小臂的衣袖,奇怪地說,“我隻是把藥材先整理……”
斯内普敲敲桌面,給她的水杯蓄滿,提醒道,“隆巴頓。”
“哦——納威,”布蘭溫舒服地靠在沙發背上,抿了抿杯子的水,“舉手之勞而已。”
斯内普嗤笑一聲,聲音有些古怪,“大好人埃利奧特?”
布蘭溫的臉蛋唰地漲紅,她羞窘地叫起來,“不要提起那個稱号!”
“那好吧。”他慢吞吞,但咬字清晰地說道,“正義使者埃利奧特。”
“噢不——”布蘭溫扣上兜帽,捂住了發燙的臉,“放過我,求你了。”
斯内普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個弧度,他清了清嗓子,說:“過來,有事要你做。”
布蘭溫從帽子下掀起個角,斯内普在桌子上抽出一沓羊皮紙,大緻地翻看着。
“把這拿去。”他說。
布蘭溫把帽子放回腦後,走到辦公桌前,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作業?”她說,“您給錯了,這是沒批改的。”
“沒錯。”斯内普頭也不回地說,“之後一、二年級的作業,都由你改。”
“我?”這下輪到布蘭溫驚奇了,“這合适嗎?”
斯内普說:“你認為不合适?”
“我隻是個四年級的學生。”布蘭溫指着自己,“這不奇怪嗎?”
“批改一年級的作業,隻要熟悉一年級的課本。”斯内普說,“況且你連改良狼毒藥劑都熬過了。”
她隻是熬一半,完成切藥加水過濾那些基礎流程!
布蘭溫為難地看着手中字迹潦草、行距不一,還有許多錯誤拼寫的作業,内心彌漫着一股淡淡的絕望。
她苦着臉,又從書架上拿出一年級的魔藥課本,對照着相關内容仔細核對起來。
“我要直接打分嗎?”布蘭溫問。
“可以,别打過高或者過低。”斯内普蘸着墨水,在一份六年級學生的論文旁邊寫下批注“不合格的,寫作敷衍的,打回去重寫。名單統計下來。”
還好,不必看那些像米粥一樣稀稀拉拉找不到丁點實質内容的論文。布蘭溫沉重的心情微微散開,秉着認真負責的态度一份份批改起來。
霍格沃茲的一個年級的學生,要多不多,要少不少。改完一個學院,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布蘭溫捶着發酸的肩膀,打了個哈欠。
“八點多了。”她讀着時間咒語顯示出來的數字,“我還以為才過了半個小時!”
斯内普眼睛斜了斜,落到那些寫滿修改意見的作業紙上。
“很明顯,那是你的錯覺。”他口中微動,改好的學院作業就飛了過去。
“分數略高,但改得不錯。”他滿意地放下作業,“剩下的,明天繼續。”
“真沒想到改作業也這麼困難。”布蘭溫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為什麼非要寫論文呢?”
斯内普解釋道:“論文撰寫,能讓他們整理自己的思維,還能讓他們增強對于魔藥知識框架的理解。”
“這道理不錯,可是對于低年級的學生而言,就算是講故事都理不清的年紀,讓他們寫論文等于在為難你自己。”布蘭溫把自己的東西放進挎包,不認同地說。
斯内普沒有應答。
好吧,看來是沒有辦法說服他将論文改成論述題或者填空題之類了——他總是認為這不利于學生們對于魔法知識的理解。
“我先走了,明天見。”她挎着小包,走出地窖。“晚安,斯内普教授,别熬太晚。”
“咯吱——咔嗒。”地窖門被打開又關上,斯内普順着聲音從滿桌草稿紙中擡頭望了眼門口。猶豫再三,他還是把手裡的提神劑重新放進了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