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
“鄧布利多有什麼吩咐嗎?”布蘭溫捏緊鼻子把尚未熬制完全魔藥倒進坩埚裡,“這藥變質了?”
“沒有吩咐。”斯内普話趕話地回答,“不要自作聰明——”
他魔杖一勾,把藥瓶收回了手裡。浸泡多天的藥材從瓶中被抽取出來,丢去研磨缽中。
他帶着些倦怠地說,“你的藥在櫃子裡,最近若是我不在地窖,你就按照編号自己去拿。”
“三強争霸賽需要你去布置?”布蘭溫一圈圈地攪拌着藥水,問着斯内普。
“除了拿藥,最近少來地窖。”斯内普說。
“有食死徒混進學校了嗎?”布蘭溫換了個問題。
“拿了藥,去有求必應屋喝,讓多比看着你。”斯内普念了串咒語,藥櫃自動合上,鎖緊。
“哈利的名字是鄧布利多放進去的?”布蘭溫不死心地發問。
斯内普半靠在皮質椅子上,不發一言。
藥劑被攪拌數圈後開始變色。布蘭溫對着熬制說明研究了一會,确定不用再進行操作後,才拉開對面的辦公椅,坐下,頗有些賭氣地和斯内普對視。
他們沒有僵持很久。
布蘭溫率先投降了。
她呼出口氣,為難地講道:“雖然我說過不插手鳳凰社的事情,但你總得和我透露些東西,不然我怕壞了你們的計劃。”
斯内普的眼睫毛顫了顫,他錯開目光,似乎是在過濾那些不能說出去的信息。
“我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的。”布蘭溫繼續加碼道,“如果哈利在我面前遇到了危險,我不會扔下他逃跑。”
斯内普的臉頰跳動了幾下,臉上透出幾分無可奈何。
“鄧布利多想盡快結束,他……采取了一些措施,霍格沃茲在這一年并不會完全安全。”他意有所指地說,“少看,少聽,少說。”
他的聲音變得悠長、緩慢,就在布蘭溫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的時候,斯内普又開口了。
“尤其是你的那些……格蘭芬多朋友。”
布蘭溫呼吸一滞,全身瞬間繃緊了,“這是鄧布利多說的?”
“不,是我對你的忠告。”斯内普謹慎地回答,“我的建議是,保持獨來獨往,包括馬爾福和帕金森。”
這話說得太含糊了,布蘭溫直到被請出地窖還在思考着斯内普所說的話。恍惚間,她在分岔口走錯了方向,撞上了另一個尴尬的情形。
哈利被一群結伴而行的赫奇帕奇堵住了前進的路,正準備繞路而行。他一回頭,就發現了臉上冷冷淡淡的布蘭溫——和他最近碰到的認為他違規作弊的巫師一樣的神情——
還有羅恩。
就像以往一樣,羅恩照常和他說話,但哈利總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層厚厚的膜,阻擋着平時沒有距離的兩顆心,他們現在再也沒辦法像從前那樣有說有笑了。
哈利的舌根突然泛起苦意,他垂下頭,佯裝自己不經意路過,小碎步地想要往回走,手腕上卻突然傳來一陣涼意,冰得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都讓讓。”布蘭溫沉下臉,拖着哈利大步朝前。她對着橫排開來的赫奇帕奇,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揚聲道,“擋着路了,都沒看到嗎?”
剛剛還在熱烈讨論什麼的小獾安靜下來,其中一個稍高些的男孩沖其他人打了個眼色,挨挨擠擠地讓出個隻容一人通過的缺口。哈利腳尖在地上摩擦幾下,便要向前走去。布蘭溫再次拉住了他。
“我說,讓開。”布蘭溫抽出魔杖,對準小獾前面的空地,“如果學不會讓路,我不介意給你們上課。”
沒有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