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在斯内普和鄧布利多的護送下回到了霍格沃茲。
她們被綁架的事情沒有聲張。在老校長的刻意隐瞞下,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曾經有兩個學生在生死邊緣徘徊。
至于布蘭溫近期行程……
流液草的儲存量怎麼少了三分之一?
斯内普對着半空的藥櫃,不信邪地又拉開了一個抽屜。
他對着櫃子沉默了半晌,忽地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快步走到地窖最裡的魔藥間。
布蘭溫正拿着個網篩,對着一鍋熱騰騰的東西加入草藥渣。
“流液草20克、月光粉50克……”布蘭溫深吸一口藥香,滿足地感歎道,“就是這個味道!”
她扭過頭,興奮地叫道,“斯内普教授,早上好!”
斯内普擰起眉頭,“如果我的記憶沒有發生混亂——波比讓你靜養——而不是跑到這裡來熬藥!”
“龐弗雷夫人隻是讓我不要進行劇烈的運動,”布蘭溫回道,“而且我也不能天天頂着個頭巾走來走去,這簡直就是在和别人說我頭上有蹊跷。”
她扯了扯絲絨頭巾,墨綠色的流蘇從耳邊垂落。布蘭溫隔着布摸了把腦門上方因為需要縫合、抹藥而被剃光的那片頭皮,不自在地捋着從旁邊漏出來的假劉海,神色恹恹。
該死的小巴蒂!布蘭溫咬了咬後槽牙,隻恨自己當時下手太輕。
“小巴蒂呢?你們找到他的屍體了嗎?”她不放心地問着。
“鳳凰社還沒有傳回來消息。”斯内普從眼皮下瞥過去,正巧瞄到了頭巾在她動作下偏移了位置。幾條假劉海被女巫的頭巾邊緣壓住,打着個褶,半彎半直地翹在她耳邊。
“老巴蒂·克勞奇呢?”
“閉門不出。”斯内普動了動魔杖,密閉的魔藥間裡刮來莫名的微風,“你認為小巴蒂沒死?”
布蘭溫撓撓耳側,将亂翹的頭發壓平,才從坩埚旁拿起攪拌棒,在藥液裡旋了幾圈。
“魔法世界的保命手段太多了。”她認真回答,“沒找到他的屍體我不放心。”
魔藥即将沸騰,咕噜咕噜的氣泡聲在室内響亮地奏起來。斯内普抖動兩下,坩埚下的大火轉為小火,震動的水液慢慢平息。
他們相對地站了一會,布蘭溫靜靜地看着坩埚出神。
“尼亞·米勒在聖芒戈。”斯内普說,“毒素破壞了他身體的部分機能,暫時沒有醫治的方法。”
他抿了抿嘴巴,不解道:“你在害怕?”
布蘭溫蜷縮着手指,矢口否認,“将死之人,我為什麼要害怕?”
那她在為什麼苦惱?斯内普心思轉了幾道,沒能看穿女巫的心思。
布蘭溫不說話了。她熄滅了火,将最後的咒語加入湯劑中。藥液在坩埚裡翻滾、融合,最後變成月光一樣的亮銀色。
藥劑熬好了。
冷卻的藥液被倒進鍋邊排列的幾個整整齊齊的空罐子裡。等到鍋裡已經沒有殘餘的水分,女巫才将坩埚清理得幹幹淨淨。
頭巾的流蘇在她肩上歡快地打着擺,布蘭溫卷起罐子,塞進她失而複得的挎包裡。
“對了,我已經在需要補貨的名單裡加了需要的藥材——你不用再寫一次了。”沒等斯内普回答,她已經心急地打開地窖的大門,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
當布蘭溫能夠摘下頭巾的時候,三強争霸賽的第一個項目已經開始了。
看台四面八方地包裹着圍場,布蘭溫第一次在霍格沃茲裡見到那麼多人。
“烏姆裡奇為什麼不在裁判席?”她放下望遠鏡,問着德拉科,“她不是病愈了嗎?”
德拉科攀在欄杆上,懶懶地說,“聖芒戈出示的記錄是她視力受損——暫時無法恢複,不具備做裁判的資格。”
“聽說她在醫療室錯拿了别人的藥劑。”潘西接上話,“但我們都以為那是她自導自演。”
“确實,醫療室裡怎麼會出現腐蝕性這麼強的藥水?”德拉科咂咂嘴,“沒準是她自己又想弄出些什麼事去誣陷别人。”
腐蝕性強……
布蘭溫皺皺眉,忽然想起尼亞·米勒被燒傷到隻剩個洞的眼眶。
隻是一場巧合。她搖搖頭,又舉着望遠鏡觀望着對面的裁判席。老克勞奇坐在了盧多·巴格曼旁邊。他似乎也大病一場,兩頰因為消瘦而凹陷下去,皮肉空蕩蕩地挂在了骨頭上,看着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