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喚了個時間咒,“才八點半,我們現在就去貓頭鷹舍。”
“帶點錢,我們可以用學校的貓頭鷹。”布蘭溫憋着笑,“給德拉科一個驚喜。”
潘西趕緊抓了一把零錢,抓住布蘭溫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朝塔樓出發。
她們的行動非常隐秘。在公共休息室的德拉科也沒有因為她們不同尋常的出行起疑心。
但可惜的是,布蘭溫和潘西選錯了路,導緻她們多走十多分鐘,等她們到達頂層,已經快到宵禁時間了。
潘西站在一衆貓頭鷹前,選中了最普通的、灰撲撲的短耳鹄。
布蘭溫取出信筒,正要把信投進去的時候,被潘西攔住了。
“直接寫德拉科收是不是太直白了?”她問。
“那寫什麼,尊貴的馬爾福少爺?”布蘭溫微微歪着頭,出了個馊主意。
“就寫這個。”潘西興緻盎然地從懷裡拿出剛剛從宿舍帶出來的羽毛筆和特制墨水,吸墨之後遞給了布蘭溫,“改掉改掉。”
布蘭溫無奈,将信封上的字樣改成好友所說的稱呼。
兩個女巫順利地将信件寄出。
“為什麼距離明天早餐還有十一個小時,”潘西誇張地歎息,“真想眼睛一閉就跳到明天了。”
“好東西總是應該讓人充滿期待。”布蘭溫雙手插兜,安慰着潘西,回到來時的樓梯前。
“樓梯又在變。”潘西說,“我們還是等等去負一的樓梯,兜遠路怕不是會碰上費爾奇。”
初春的夜晚,還帶着些滲入骨頭的冰感,更何況是在通風透氣極好的塔樓頂層。
“啪。”壁燈莫名其妙地熄掉了一盞。
冷風刮過。
潘西突然捂住肚子叫了聲,“好痛。”
布蘭溫說:“回負一的樓梯還有幾分鐘才到……”
“我不行了,得立刻去盥洗室,”潘西的臉扭曲着,她匆匆辨認幾秒,跨上一條能解決她燃眉之急的梯子,“要是樓梯到了,你先回去,别等我。”
布蘭溫皺眉應了聲,潘西的疼痛不似作假,隻是突然地讓她心裡湧上一層不安。
貓頭鷹的叫聲起起伏伏地從校舍中傳來。在空曠的樓道傳得很遠。她挪了兩步,好讓自己的背貼近牆,警惕地望着迅速挪動的樓梯。
“啪。”壁燈又熄滅了一盞。
布蘭溫動了動耳朵,貓頭鷹的叫聲似乎大了起來。冷冷的空氣像是有意識般一圈圈地環繞過來,她連打幾個噴嚏,施着保溫咒讓自己身上暖和過來。
不如不抄近道了?布蘭溫心裡有些忐忑,一種直覺叫嚣着讓她即刻離開此地。
“到處聞聞,我親愛的,看看又是哪個學生——過了禁閉時間還在這裡閑逛——”
樓梯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布蘭溫眼尖地捕捉到一隻貓咪正敏捷地順着樓梯跳上來
正是洛麗絲夫人。
還有緊跟其後的費爾奇。
布蘭溫抽了抽嘴角,隻覺得自己運氣背到了極點,在她上學期間的僅有的兩次夜遊,都碰到了費爾奇。
上一次——還遇到了斯内普給她打掩護。
這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她默默地、踮起腳尖往後踩,退到間廢棄不用的房間裡。被舍棄的舊課桌堆放在一起,恰好地擋住了費爾奇的視線。
接下來,就是一個混淆咒就能打發掉這位啞炮管理員了。
布蘭溫擡起魔杖,悄悄對準興奮的費爾奇。
但是另一道嗓音打破了寂靜。
“是我,阿格斯。”
布蘭溫手一頓,探出頭瞄去。高大瘦削的男巫立在滅掉燈的走道邊,隻在牆上投射出個身影。
“斯内普教授,這麼晚了您還在這?”費爾奇驚訝地問。
“我來寄信。”他蹦出幾個字,似乎有些不耐煩,“看好你的貓——别讓她往貓頭鷹那邊去了。”
“洛麗絲總是喜歡和小鳥們玩些遊戲——”費爾奇谄媚地說,轉頭叫住歡快前進的貓咪,“洛麗絲,回來,我們去别處巡邏!”
洛麗絲回頭,朝費爾奇喵喵叫兩聲,不情不願地跳回他懷中。
“那我不打擾您了,教授。”他抱着貓,提着燈走下樓梯。
空間靜下來,隻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等了好一會,那聲音再次出現。
“你該回去了。”他說。
布蘭溫鬼鬼祟祟地從房間裡走出,低聲叫道,“斯内普教授。”
“布蘭溫。”他冷冷說,“我該提醒你,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嗎?”
“不用,”她被他的語氣刺得不适,也沒了繼續說話的念頭,“我……我現在就回去。”
“很好。”他說,仍然站在原地不動。
布蘭溫邁步走到樓梯口,确認已經看不到費爾奇的身影,才踏上樓道。
她洩氣地把手揣進兜裡,碰到了那瓶被潘西塞回來的特質墨汁。
等明天就把那個信封退給雙胞胎——
寫信?
布蘭溫忽然愣在原地。
斯内普怎麼會直呼她的名字——
她刷地轉過頭,直勾勾地盯住遠去的頂層。
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