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哪件？

布蘭溫苦惱地将兩條裙子挂在面前，目光在兩條裙子間不停地移動。

梅林獎章……

銀綠色的布料柔軟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将裙子取了下來。

……

“小姐！”一把梳子滴溜溜地從桌底飛起來，抗議道，“禮服必須配完好的發型——您還需要上個妝——千面森林旗艦店大酬賓最新推出産品——化妝刷，隻需五個金加隆，滿足上千種妝面……”

哪來的梳子？布蘭溫往桌底瞄去，看到了個半開的盒，和潘西昨日扛來的箱子有着一樣的花紋。

潘西忘記收走的東西。布蘭溫松了口氣，理了理裙擺，打算等好友下次過來時再歸還給她。但梳子卻在空中翻了個面，懸在她面前。

“您需要個發型！”它殷勤地感歎，“多麼璀璨的金色，隻是您似乎很久沒有保養過了，一些潤發精油、柔順藥劑，如何？”

換好衣服的女巫順了下有些毛糙的發尾，“我有容光煥發藥劑。”

她頓了頓，“獨家的配方。”

“不用九九八，隻要五個金加隆……”梳子聽不懂女巫的語氣，隻是絮絮叨叨地開始念着，“訂購之後我們可以贈送您一次美發服務……”

聒噪。布蘭溫命令道：“閉嘴。”

“最新款魔法粉餅，整套購入九五折優惠！”梳子卻像打開了話匣，湊得更近了。

這玩意和上輩子無法跳過的廣告有什麼區别！

布蘭溫被這循環播報的大嗓門廣告詞吵得腦袋發昏，她連忙說：“給我梳個發髻。”

“五——個——”

魔法梳子的廣告詞卡住了，它唰地在空中變換出三個分身，左一把右一件地懸在布蘭溫腦門兩側，将她頭發輕柔地撩起來。

“高盤發還是低發髻，小姐？”梳子輕盈地在她腦門後比了個位置，“這個位置會更成熟。”

“那就這個。”布蘭溫偏了偏頭，肯定了梳子的提議。

梳子優雅地在空中一躬身，便開始了工作。厚密的金色長發在它的指揮下分開，布蘭溫的頭發被拉起，固定在空中。

像個海星似的，她想。很快，潘西嚴選的梳子就展示出來了它的功力，幾把小梳子忙忙碌碌，将原本散放在肩上的長發編成了馬尾，将小辮子穿插其中，最後靈巧地翻轉，擰緊，在她腦後做出個紐結盤發。

“現在，您可以試衣服了。”梳子繞着她的頭轉了幾圈，将頭頂翹起來的發絲戳進發髻裡，“完美！”

完美？布蘭溫用手摸了下盤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對自己的新形象甚為滿意，隻是——

她真的值得這份榮譽嗎？

布蘭溫忽然想到還在病房裡的隆巴頓夫婦，那點興奮驟然熄滅了。她洩氣地拽開系在脖子間的繩子，頭發卻和鬥篷上的亮片勾纏在了一起。

“嘶——”女巫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喚起在桌上躺着的魔法梳子。不料梳子卻誤以為她的口令是變換發型。幾番折騰，女巫的頭發徹底和繩子、亮片纏在了一起。

“可惡的三無産品！”布蘭溫被拽得頭皮生疼，眼淚汪汪地訓斥着那半吊子煉金産品，“我的頭發！這是哪來的曬幹海草！”

“九五折……魔法粉刷……試用品……”

剛剛的惆怅被攪亂，布蘭溫吸了吸鼻子，氣沖沖地往外走。蒂曼莎正在隔壁的辦公室輪值，心靈手巧的治療師或許能幫她解決當下的困難。

“嘎吱！”她掩着半邊頭發，用力地擰開房門，卻被門前正舉起手要敲門的男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