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等晚上了。月亮,拜托給個面子。”
路遠咕哝着,已經迫不及待等到晚上和連钰一起行動,如果月亮如他所願能夠微笑。
數小時後,月光灑滿大地,寂靜的長街鍍上一層薄紅。
連钰從昏迷中醒來,她張了張嘴,嗓子實在幹啞,于是她閉上嘴,在屋裡搜尋後找到之前自己打好的一瓶水,沒有杯子的她隻能對着暖水壺的嘴喝,好在放了一天,壺裡的水溫度剛好夠入口。
她咕嘟咕嘟了好幾大口後才活過來。等徹底醒神後,連钰才發現,屋裡的光不對勁。
她走向窗邊,紅色的光自上由窗口傾瀉而入。
這是月光?
她心中訝異,确定今晚月亮絕對不是微笑的狀态。
窗戶開的這條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那麼,月亮是在憤怒,還是在流淚?
連钰扶着牆的手不由得收緊。
如果是憤怒,出去的人會陷入瘋癫;如果是流淚,一定會有人死,但是她不知道這個死亡名額會不會優先給出門的人。
這樣看來,她必須得再一次觀察月亮。
連钰攥緊拳頭。不看,就是沒有線索原地踏步。按照留聲機整人的風格……或許,她真的必須得再次觀察月亮。
而且,她必須得弄清楚為什麼她望月會出現幻覺。鎮子裡的其他人都沒有表現出這種異常。
想到這,她不再害怕,走上前一步将自己徹底暴露在紅色月光之下。
于是,連钰看見了一輪血色圓月。
又是圓月。
除了鍍上一層紅色光暈,這輪月亮和其它圓月乍一看沒有區别。
“那你為什麼要靠近我?”連钰喃喃。
突然,圓月上方的血色光暈如水波蕩漾,凝結成一滴水從月亮上方滑下。
連钰仿佛聽見了滴答聲。
滴答,滴答。
更多的血水如暴雨打在玻璃窗上,從圓月的上方往下劃過。
在這陣猛烈的,獨屬于月亮的血雨中,一雙眼睛出現在月亮做的窗後,向凝望祂的女孩投以目光。
“原來你在憤怒。”
連钰定定地望向睜開眼的月亮,緩緩笑了。
這輪圓月隻有一雙眼睛,卻能傳達出和人一樣的情緒。
“既然你在憤怒,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現在,正好是屬于我外出的時間,不是嗎?”
紅色的月光同樣灑進路遠的房間,他在這偏暗的光線下靜靜望着鐘擺左右晃動。
十點整。
如果是月亮微笑的時間,他現在本可以趁路父工作溜出去。
可惜不能。
他歎口氣,走向窗邊,同時避開月光照射的區域。他尚不确定自己能否站在紅色月光之下。這個夢境比他想得要複雜,不同人遵循的隐藏的規則很可能不同。
突然,他眼神一凜。
連钰竟然跑到了街上。
她能夠外出?
正在肆無忌憚地在月光下奔跑的連钰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隊長發現蹤迹。就算她知道,她也會趁對方不能出來時自己作死。
她順着昨晚的路線跑向鎮長家。烏黑的大門緊閉,她回憶了路遠來時的動作,像模像樣叩響幾聲後推門而入。
院子裡的景色和昨晚别無二緻,除了在血色月光下格外詭異,沒什麼特别的。
連钰徑直走向枯井。
沒錯,她今晚的行動早有計劃,因為她從旁人的話語裡已經确定自己絕不是鎮子上的原居民。
她大膽假設在月亮憤怒時會瘋狂的隻有鎮子土生土長的人。
再者說,如果隻能在月亮微笑時出門,豈不是每次探索都要受鎮子裡人的監視。
隻有在他們都不在街上的時候,自己才好活動。
連钰直接将視線投向枯井内部。今晚的月光不夠明亮,像層血霧,反而有些阻礙人的視線,讓連钰本來良好的視力顯得隻有4.8。
她扶住井的邊沿,将上半身探入井内。
沒有。井底黑乎乎的一片,那個女人不在這兒。
難道是鎮長推測會有人來,将女人轉移了?
直覺告訴連钰,這個赤身女人一定很重要。
她環顧四周。在今晚,鎮長很可能也沒出門,那麼她不能直接進入房間。
到現在,鎮長都沒有出現,可能是默認敲門的是路遠或者路大叔。但她不能耽擱,必須想個法子一探鎮長家。
連钰深吸一口氣,重新将目光投回枯井。
隻有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