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淮樾蜷縮在回雲滇的火車上時,沈柔嬌跟虎子正趕往縣城。關于小南川市爆發瘟疫的消息,沈柔嬌是從虎子哥這裡得知的。
這是他年前最後一次來河東村收藥材,貨全部碼好後,虎子特意叮囑沈柔嬌最近别亂跑,外邊亂得很,生病的特别多,好幾個醫院人滿為患,全住着危重病人。
好幾家,一家幾口都得病倒,最後人全沒了。
雖然市政府在極力控制病情與消息,但外面已經傳開,說那病得上就是死,根本治不好。
“什麼?怎麼會?”沈柔嬌從凳子上彈起來,滿眼震驚,胸中瞬間壓下塊大石頭,賭得心口難受,喘不上氣。
疫情該是年後才開始的,可這會兒,年還沒過。
原文中,這場來勢兇猛的瘟疫,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其中就包括沈父與三哥沈天南。
當時的醫療隊伍,想盡辦法但收效甚微,西醫面對這種流行性腦炎束手無策,隻能靠藥物勉強保住患者生命,但病人很快會因器官衰竭、呼吸困難而亡。
最後是周淮樾的母親陳桢桦,用清瘟敗毒的藥方,配合涼血、通竅等方法,穩定住病情,并在重災區得以推廣,疫情才得到有效控制。
沈柔嬌雖從原文知道陳桢桦是怎麼救得人,但她并不知具體的藥方。藥材她懂一點,但治病救人的藥方她是一點也不懂。
眼下,周淮樾不在身邊,她該怎麼辦?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那麼多人死在瘟疫中,她不能等,不能等着他們去死。
穿書而來的沈柔嬌,一直覺得,她能在這個世界裡重生,不僅是因為她們有着相同的名字,更重要的是,冥冥之中,她該有許多事情要做,該有許多責任要擔。
雖不知具體藥方,但昏迷病人使用的安宮牛黃丸,她知道。
......
明知沈柔嬌不會聽,虎子沿途還是勸了又勸,勸完的結果就是他自己也跟着沈柔嬌去了顧縣長家。
給他們開門的顧長庚,以為學姐是來找他玩的,還挺開心,卻發現沈柔嬌跟虎子哥表情凝重,問完才知道,他們是為疫情的事而來。
顧景年最近也在為瘟疫奔波。他們剛在市級領導的指使下,整理出一處緊急用地,搭建帳篷、接通電源,共轉移重症感染者470多名。顧縣長連着忙了好幾個通宵,今早才回家,這會兒還在補覺。
顧母從房間裡出來,看到沈柔嬌,大吃一驚:“你怎麼來了?現在疫情這麼嚴重,你别亂跑。昨天你師傅,名字叫周淮樾的打電話來過,還問到瘟疫的事。”
“周淮樾?他在哪兒?”自從收到那封他與父親回京城的電報後,沈柔嬌再沒收到他的任何信息,也不知他們現在到底回去沒。
“他在京城,是我爸的朋友。”顧母也沒想到,父親一直說的那個獄友,竟是沈柔嬌的師傅。
“姐姐,還能給他打個電話嗎?我有急事。”沈柔嬌想了一路,她到底怎麼做才能幫上忙。
不懂醫術的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她需要周淮樾,周淮樾懂藥材,懂醫術,即使沒那麼懂,他背後是陳桢桦。搬出他,就等于搬出了名醫,就等于可以救很多很多人。
“那給我爸打個電話問問。”顧母走到電話機旁,撥動轉盤式電話,同樣由接線員層層轉出去。
電話撥通到央美系辦公室内,又等了幾分鐘,老頭從三樓下來接電話,他以為是周淮樾,結果是女兒,沒說兩句話,竟然是周淮樾喜歡的那姑娘,沈柔嬌。
“叔,我師傅在你身邊嗎?”
小年輕就是會談戀愛,給對象叫師傅。
“他呀,這會兒估計已經在回雲滇的路上,他急着回去找你。”昨天挂掉電話,周淮樾就急急忙忙地離開,說是去火車站買票。
“他回來了,周淮樾回來了!”沈柔嬌高興地重複了好幾遍,遇到疫情,最需要懂行的周師傅,他像及時雨一般,真要回來了。有周淮樾在她身邊,瘟疫定會過去。
聽到電話那頭興奮不已的聲音,陳老頭由衷為獄友開心,周淮樾的對象該是多喜歡他呀,聽到他回去聲音都更好聽了。
“怎麼這麼高興。”顧景年從卧室裡出來,他頭發淩亂,臉上依舊疲憊不堪。
以為自己聲音太大,吵醒顧縣長,沈柔嬌頗感抱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剛才說話的聲音太大,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