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便将下午去劉宅出診的事原頭原尾說了出來。
袁志今日坐館,劉家管事來請,說劉員外頭痛欲裂起不來床,請他過府醫病。
待袁志上門問診,見劉員外痛得在床上打滾,他卻查不出病因,隻得先開一副陣痛安神的藥,打算回醫館再查看醫書想想法子。
他前腳剛回醫館,劉家便帶人來砸館扣人,說劉員外喝了他開的藥,昏厥了過去,誣他謀财害命,要将袁志送官。
袁娘子聽完,憤慨道:“是不是謀财害命,也不是他劉家張口随便說的,即有藥方,自可以讓縣太爺看看有沒有問題!走,我随你去劉家要人!”
“等一等!”秦有思忽然喊住他們,問四喜:“你可認識劉家的什麼人,不管是小厮車夫、丫鬟婆子的都可以。”
四喜說:“認識一些,平日裡劉家上下有什麼病痛都是來咱們醫館看病。”
秦有思便說:“你找個熟識的,私下打聽,近日劉家可是出了什麼事?”
袁娘子見女兒這麼問,腦筋也轉過彎來,說:“是了!劉員外都昏過去了,他們即不着急讓相公回府救人,又不另尋大夫看病,卻一口咬定我們謀财害命,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有思點頭道:“開方、抓藥、熬藥,再送至病人服下,沒有大半個時辰根本不夠,但爹爹剛回醫館,劉家就來鬧事,隻怕是藥都沒有喝到嘴裡去。”
袁娘子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這樣故意設局栽贓陷害,隻怕是另有所圖。
四喜連忙回鎮裡去打聽劉家消息,袁娘子也準備出門:“幺娘,你安心在家,我去鎮上,晚些時候若沒回,你自己關好門窗先睡。”
秦有思不放心,說:“我與您一起去!”
袁娘子卻怎麼也不肯:“你病才好一些,怎麼能奔波受累,就安心在家等着,我必定把你爹帶回來。”
秦有思拉住袁娘子,故意示弱說道:“我一個人在家害怕,萬一劉家的人鬧上門來,我怎麼辦……不如就讓女兒陪您一起吧。”
袁娘子想想也是,隻得答應,囑咐她多加了件衣裳,戴上風帽便一起往鎮子裡去。
袁家醫館的前堂已被砸了個稀爛,看着破碎的門和桌椅,袁娘子怒氣上頭,恨恨道:“真是沒有王法了!”
秦有思看着眼前的景象,眉頭皺的更深,問:“劉家做事這麼嚣張,必是在官府中有人撐腰吧?”
袁娘子暗暗捶手,說:“劉員外的兒子,才跟縣太爺的千金定了親,難怪他們張嘴就說要送官。”
如此,更麻煩了。
不多時,四喜打聽消息回來,臉色比之前更差,見了袁氏母女,支支吾吾的不肯開口。
袁娘子急得上火,催促道:“到底如何,你還不快說?便是要急死我?”
四喜帶着哭腔說:“聽劉夫人的丫鬟說,劉員外今日下午因為要納妾的事和劉夫人大吵一架,傍晚又聽說員外昏厥,她随夫人去看員外,才知道員外是裝病,為的就是逼師父将咱們姑娘嫁給他做妾!”
袁娘子難以置信,險些站不穩。
秦有思微微垂眸,想起下午早些時候,門前來了幾個陌生男子問路,她雖未搭理,但那幾個人徘徊了很久才離去。
袁娘子緩過神來,氣得罵道:“喪盡天良的狗東西,這跟強搶民女有何區别?都快入土的年紀,還敢惦記我女兒,畜生不如,呸!”
罵完,她又回頭安慰道:“幺娘别怕,爹娘必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我就不信沒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