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幹嘛非得去招惹六殿下?”
鉛華閣,謝鶴安與錢和的住處。
錢和拿着紗布一層一層的裹在謝鶴安的胳膊上,忍不住吐槽他的做法。
“我隻是覺得,六殿下其實沒有傳聞中那麼差,而且……”
“而且什麼?”
錢和綁好了傷口,擡頭問他。
謝鶴安想了想,發現自己似乎找不處于一個合适的詞去形容這種感覺。
“六殿下是可憐,所以顯得你更可恨。”錢和見他說不出話,開口為沈雲薇打抱不平。
“你到底是說了什麼,氣得讓六殿下對你動手啊?”
他指着謝鶴安換下來的帶血的衣裳問道:
“你要知道,這傷口可不淺,雖說不是要害,但血流了這麼多,也是很傷氣血的。”
謝鶴安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有一種任重道遠的感覺,他長歎一口氣轉移了話題道:
“六殿下讓我幫她找個人。”
“什麼人?”錢和興奮地問:
“我也能幫忙啊。”
“謝空餘。”謝鶴安想起那一日珍寶閣謝空餘與沈雲薇的私語,對兩人之間的關系更加好奇。
“西岚首富?那個謝空餘啊?”錢和聞言瞬間就蔫兒了,這人要是在大甯也就算了,西岚人,還是首富,他們兩個上哪兒找去。
“要我說,你不如先想想怎麼把殿下從和親人選上摘出來,這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錢和倒是提醒了謝鶴安,八月末,陛下就會起駕回宮,和親一事亦會被提上日程,不能再拖了。
“殿下,皇後出手了。”
朝雲殿,沈雲薇手裡拿着如絮留下的那塊衣角,芸依焦急地走進來,低聲同她說這玉書那邊的情況。
沈雲薇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起身悄悄朝着朝雲殿關押玉書的廂房去。
“人呢?”沈雲薇隻看見被綁着的玉書,不見其他人,轉頭問守在這裡的淩夜。
“在裡面,屬下審過了,确定是皇後的人。”
沈雲薇邁步就要朝着裡面去,淩夜卻搶先一步攔住了她:
“内裡血污滿地,殿下還是别進去了。”
“沒事。”沈雲薇拂開淩夜擋在自己身前的手,毅然決然的踏進了裡面的屋子。
推開門,血腥氣撲面而來,芸依忍住了想吐的沖動跟在沈雲薇身後,沈雲薇本想讓她在外面等着自己,但芸依卻還是堅持要跟進來。
“你……你……”
刺客早已被卸了藏有毒藥的牙,全身上下都是審訊過後留下的傷,沈雲薇蹲下身,全然不顧被浸染的裙角,開口道:
“皇後派你們來滅口?”
那刺客氣息短促,淩夜上前為了一顆藥丸才緩過來。
沈雲薇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開口:
“是……是……”
“可我現在能讓你活命。”沈雲薇拿過淩夜手中的瓶子舉在刺客眼前道:
“千金難買的人參丸,這一瓶,救你的命足矣。”
說罷,沈雲薇眼神示意,讓淩夜将玉書提了進來。
“你說,皇後讓你們來做什麼。”她當着玉書的面問道:
“滅……滅口。”
那刺客看見玉書,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能活命。
“為什麼要滅口?”她繼續問。
“她……她說……玉書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不可能!”玉書掙紮着想要上前,被淩夜按在原地,隻能怒吼:
“皇後娘娘不可能舍棄我!不可能!”
“皇後就是拿準了你的忠心,才會到現在才動手。”
沈雲薇不介意給玉書的心口再補上一刀:
“她對你放心。”
“不可能!你們故意騙我!你們就是做戲……”
沈雲薇示意淩夜打暈了玉書,把人拖了出去。
“那這個……”淩夜回來看見畏縮着的刺客,詢問沈雲薇。
“殺了吧。”
廂房内,一桶浸入骨髓的冰水潑下去,玉書才醒了過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換過衣服回來的沈雲薇。
“不可能……不可能……”
見玉書還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思緒裡,沈雲薇也不急,慢悠悠的吃着一旁芸依端着的糕點。
聞見香氣玉書猛地擡頭,就想要沖過去搶,淩夜自然不會讓她如願,把她按住。
“幾日沒有吃東西了吧。”
沈雲薇拿着糕點,讓玉書看得更加清晰:
“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