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安聞言覺得誇張:
“至于麼?”
錢和卻炸毛道:
“怎麼不至于!打小你在京城這些小姐夫人那裡就比我要受歡迎的多的多的多的多!”
謝鶴安表示自己并不知道這件事。
“你當然不知道。”錢和說:
“因為你那個時候就是個小木頭塊,一天天的什麼話都不愛說,咱倆要不是因為後來我從水裡救了你,怕是一輩子也熟悉不了。”
謝鶴安聽着錢和說起從前的“自己”覺得十分神奇,因為那不是自己,卻是屬于這副身體,他一把勾過錢和的肩膀道:
“是啊,謝謝我們錢大公子的救命之恩呐。”
錢和聽着這發膩的語調受不了的把人扒拉開:
“去去去,别惡心我啊!多膩歪啊,咦……”
說着錢和還撣了撣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謂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謝鶴安就順其自然的被他推開靠在馬車壁上,一隻胳膊倚着一旁的茶桌,笑得開心。
說回沈雲薇這邊,珍寶閣内早就已經準備妥當,沈雲薇站在廂房前的那一刻卻忽然止住腳步。
心髒愈發急切,可她卻不敢推開這扇門。
“是薇兒麼。”清冽溫柔的聲音從門的另一端傳出來,沈雲薇還沒來得及反應,面前的門就被打開,而開門的人,就是阿姐沈如霜。
臘月三十,除夕。
除夕是家宴,但由于皇子公主仍在宮中和京城住着的隻有沈雲薇和紀清儉了,剩下的幾個公主都遠嫁他鄉,而皇子也隻有紀清儉和從封地趕回來的四皇子紀清庭在。
沈雲薇掃了一眼紀清庭身邊的人,哪怕衣着低調卻也沒辦法讓人忽視,因為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身為男子卻有一種撼動人心的美,能與他相比較的,大抵也就隻有謝鶴安了。
不過,沈雲薇想到這忽然自己笑了出來,謝鶴安雖說好看,但确實溫和如水偶有回甘的那一種,但眼前這個,像是刀鋒上的寶石,也不怪四哥為了他連皇位都不要了。
或許是察覺到沈雲薇的視線,那人對着她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殿下這是在看誰。”
沈雲薇正笑着回禮,身後卻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她心中一閃,回過頭,就見到謝鶴安穿着一身藏青色雲绫錦的廣袖衣袍,看似簡單在浮光下卻又隐隐現出裡一層的花紋,倒是格外的華貴,華貴的不像是他的風格。
“殿下覺得好看麼?”
謝鶴安見她打量自己,在她面前站好任由她打量:
“這冠……”沈雲薇認出他頭上的冠是昔日自己送的那一個。
“今日除夕家宴,你怎麼在這兒?”
“是陛下讓我來的說是有要事交代,這衣裳和發冠也是陛下派人送來讓我換上的。”
謝鶴安說完這句話沈雲薇才發現,這發冠雖然看着與自己送的相似,但用料似乎比自己那個還要好。
“臣平日裡幾乎都是用發帶,更别說有這樣華貴的衣裳了。”
沈雲薇看着他坐到自己下首的位置上,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陛下找你何事?”
“估計是調任的事。”
“調任。”沈雲薇問道:“去哪?”
“吏部。”
謝鶴安其實早就聽到了風聲,雖然賜婚是假,但陛下看重的确是真,謝鶴安沒有說謊,他心中對陛下的意思也大抵有個估計。
雖說他也不清楚陛下為何如此提拔他,但聖明總不好違背,否則丢的可就是小命了。
“殿下方才在看什麼?”
謝鶴安想起方才自己來的時候,沈雲薇正在看什麼人,沈雲薇随口含糊道:
“沒什麼,同四哥打個招呼罷了。”
謝鶴安自然也看見了四皇子紀清庭身邊的那個男人,他故意逗趣道:
“是看四殿下還是四殿下身邊那位啊?”
謝鶴安的眼神在那人身上打轉一圈又扭過頭來對沈雲薇道:
“殿下,我不好看嗎?”
沈雲薇對于他這個問題顯然是沒有回答的意思,謝鶴安卻歎了一口氣又道:
“唉,看來還是臣姿色不足,吸引不了殿下的注意力。”
“謝鶴安……”
沈雲薇忍無可忍的扭過頭低聲道:
“謝大人要是實在閑,不如去外面的湖裡遊兩圈,如今冬日,正好讓謝大人冷靜冷靜。”
謝鶴安見她急了,也不再玩笑認真道:
“臣這不是怕殿下喜歡上别人嗎。”
“我心悅誰,嫁給誰,都跟你沒關系。”
謝鶴安正打算反駁一句,就被殿外紀東一嗓子給打斷了,鴻嘉帝一襲龍袍,皇後病重,于是他的身後隻有如妃跟着踏入殿中,餘下的宗親和皇嗣起身行禮,鴻嘉帝的目光在謝鶴安身上停留了一會,随後做到的大殿之上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