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安說陪沈雲薇吃午膳是認真地,沈雲薇顧忌着他腦袋受了傷,午膳準備的也十分清單,午時過後,謝鶴安就出了宮。
前腳沈雲薇讓芸依把人送走,後腳,昭春宮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如妃?”
沈雲薇坐到正殿的主位上,顯然沒有将如妃當做長輩,但如妃也顧不得計較這些,而是哐當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反倒是比往日要低下一百八十分的姿态請求着說:
“六殿下,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沈雲薇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覺可憐也不覺可恨,隻是實話實說道:
“我幫不了你。”
那時謝鶴安問自己,肅清後宮到底是對誰,沈雲薇雖然說要看鴻嘉帝的意思,但還是派人給如妃透露了風聲,讓她認為自己必死無疑。
“六殿下!你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陛下要你來查鳳鳴宮的事,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你,隻要你開口,我就可以與這件事毫無牽連不是麼……”
沈雲薇垂眸,似乎是真的再想這件事的可實施性,随後她擡頭問道:
“我有什麼好處麼?”
如妃愣了一下,慌忙的回想着,忽然道:
“殿下隻要放過我,我可以為你所驅使的”
沈雲薇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如妃自然也不是個傻的,直接問道:
“殿下想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說着,頭磕在地上,發出悶響,一頭的钗鬟珠翠丁零當啷的十分清脆。
沈雲薇卻低下頭反問道:
“那你要是騙了我怎麼辦啊。”
如妃擡起身子,額頭紅了一塊,她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
“如有虛言,便叫我不得好死,六殿下,我既為求生,又怎麼會騙你。”
沈雲薇盯着她,半晌笑道:
“你當初也是這樣與皇後發誓的吧。”
如妃早些年一直都跟在皇後身邊,後來兩人決裂,才有了相争的場面。
如妃聞言身形一震慌張的解釋道;
“殿下誤會了,我與皇後從來都是不睦的,哪裡會發這樣的誓。”
沈雲薇沒說什麼,隻是揮揮手讓如妃起來。
“殿下想知道什麼?”
沈雲薇想了一下說:
“白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如妃有些意外,但還是老實道:
“我也是事發前一夜才知曉的。”
沈雲薇又道:
“這事兒與老九有關麼?”
如妃搖頭道:
“從始至終我都沒見過他。”
“那江家呢?”
沈雲薇接着問道:
“這件事與江家有關系嗎?”
如妃沉默了,沈雲薇了然道:
“那江家當年構陷沈家的事,你知道麼?”
如妃瞪大了雙眼,拼了命的搖頭慌忙道:
“我,我與皇後那時候雖然還未決裂,但從來都沒在皇後口中聽過這些。”
沈雲薇神色一凜又問:
“那太子呢?”
“太子,太子……”如妃拼命回想,生怕因為錯漏了什麼而失去活着的機會,忽的,她高聲道:
“太子出事之前,皇後曾經讓我在珍寶閣置辦了大批的珠寶,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珠寶?”沈雲薇重複道。
“對!對!珠寶!而且是很大一批,滿宮人手一個都戴得下的!”
這樣大的手筆,銀子定然不會少,那麼很有可能這筆錢通過珍寶閣轉去了其他的地方。
“珍寶閣……”又一次,幾乎每一件重要的事都與珍寶閣有關,沈雲薇不禁把他們聯想在一起,這背後之人,看來必須得揪出來了。
沈雲薇被珍寶閣的事攔住了思緒,便給了如妃一個不死的承諾就讓人走了。
出了昭春宮,如妃的丫鬟早早的就等在了宮門外,見人出來額頭還紅了一片忍不住抱怨:
“娘娘,您又何必去求一個公主,論起來您可是她的長輩。”
如妃回頭看了一眼漸遠的昭春宮匾額道:
“如今白家可就剩下我自己了,尊嚴算什麼,保下一條命,日後所有的屈辱都會還回來的,而且那些問題隻要把我撇幹淨,少不得她還得記我一功。”
主仆二人漸行漸遠,沈雲薇聽見淩夜回來重複的兩人說的話,抿了一口茶水道:
“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