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心如遭雷擊,她胸前挂着俞深的工牌在公司打了一圈,上午那些古怪眼神都有了解釋,難怪大家那麼配合她……
“你好,請問東西還要嗎?”食堂小妹見面前的美女姐姐幹站着,出聲提醒。
宋一心回過神,暫時收拾好懊惱和尴尬,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錢。
“就刷我的工牌吧,跟我這些一起算。”
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宋一心回頭看去,俞深西裝筆挺,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有些欠扁。
食堂小妹偷瞄他一眼,微紅着臉刷完卡,還是把工牌遞回給宋一心。
宋一心頓了頓,接過随手揣回兜裡,端起餐盤去找打包盒,沒有再看某人一眼。
俞深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後,心情頗好的樣子。
偷偷打量他們的眼神幾乎凝出實質,宋一心目不斜視地打包好飯菜拎着就往外走,想用行動表明我跟那位總監沒有關系。
可惜總監大人并不準備配合她的表演,他掃了眼她手裡的袋子,抓起兩套餐具扔進自己的打包袋裡,不緊不慢地綴在宋一心身後出了食堂。
“來我辦公室,”俞深叫住朝工位走去的宋一心,見她要放下餐盒,又補充:“把飯帶上。”
午間的辦公室靜悄悄的,大部分職員都去用餐了,隻剩三兩個也低着頭裝作「我們什麼都看不見」。
宋一心破罐子破摔,跟着俞深進了辦公室。
門在她身後合上,俞深點了下遙控器,百葉窗“唰”地一下關上。
他接過宋一心手中的餐盒,連同自己那份一起拿到沙發邊的矮幾上擺好,擡眼瞧見宋一心還杵在門邊,笑道:“過來吃飯。”
宋一心把自己砸進沙發裡,仰頭望向天花闆哭喪着臉說道:“我今天舉着你的工牌跑遍了公司每一個部門,你說他們會認為我是個傻子還是個瘋子?”
俞深拆了餐具放在她面前,不以為然道:“高效率完成了工作,不挺好嗎?”
宋一心躬起腰,像隻被放在火上炙烤的小蝦米,她把臉埋進掌心裡,聲音有些悶:“說好了關系不公開的,這下好了,簡直比官宣還誇張!”
俞深探過身子,伸手揉她頭頂的發,語氣有些無奈:“你不想公開我們就照常相處,沒人敢亂說。”
他挑挑眉,又若無其事接着道:“我信息欄裡的工作照每年都要被摳掉三五回,這種事情在公司裡經常發生,過幾天大家就都忘了,别擔心。”
聞言,宋一心猛地擡起頭。
“發生什麼?自稱是你女朋友嗎?”她眼睛眯起,一張小臉奶兇奶兇的,哪裡還有半分懊惱沮喪。
俞深看得好笑,握拳湊到唇邊清咳一聲,很是識時務地順毛撸。
“她們不敢。”他努力壓住唇角,闆起臉:“誰敢搶宋博士的名頭,冷面閻王能讓她連加一個月的班!”
宋一心被他的話逗樂了,臉上總算綻開一絲笑意,那又喜又嗔的小女人神态看得愈深心頭一熱,恨不得立馬把人撈過來狠狠愛憐一番。
視線從她紅潤的唇上掃過,又瞥了眼她身後密閉的百葉簾。他垂下眸,黑密濃睫掩住墨色,繃着唇線沉聲道:“今天準點下班,逛超市。”
當兩人拎着個隻裝了一瓶鮮奶的塑料袋回到家時,宋一心都沒搞懂他那鄭重其事的“逛超市”就是買瓶牛奶。
兩人簡單吃了飯,宋一心趁着俞深洗碗收拾的時間先去洗澡,等她擦着頭發從房間出來,俞深坐在沙發上正漫不經心地換着台,他身上套了件白色棉質T恤,頭發濕漉漉的,顯然也是剛洗完。
白日裡的他幹練沉穩,這會兒卻敞着腿懶懶靠着,濕發亂蓬着還在滴水,莫名生出幾分少年氣來。
宋一心笑着走到他身後,把毛巾往他頭上一搭,就這麼隔着沙發幫他擦起來。
俞深放下遙控器,也不管熒幕定格在了哪個頻道,順從地任她一頓揉搓。
片刻後,他噙着笑抓住她的手腕,後仰着頭去看她。
“我怎麼覺得你這手法好像在哪見過。”
宋一心低下頭,面露不解。
俞深看着她清潤的眼,故意擰起眉:“沒記錯的話,你給小可憐也是這麼擦的,難怪它不肯洗澡,被你多薅兩次隻怕要脫一層毛。”
宋一心看他故意揶揄自己,佯裝生氣地皺着鼻子去抽自己手腕。
手上一緊,俞深突然用力把她往下拉,宋一心身體一傾,便彎着腰半俯在了沙發椅背上。
面前,他仰着頭,俊逸的五官近在咫尺。
她潤濕的長發海藻一樣垂散下來,攪動滿室暖光,全數彙入寒潭中的兩顆星子,柔光潋滟地映着她,隻有她。
獨屬于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宋一心心裡有些異樣,緊張地抿了抿唇。
那清冽的鼻息蓦地一沉,眼前刀刻般的下巴揚起流暢的曲線,下一秒,她的唇便被他封住。
一上一下,一正一反,一坐一站,男人和女人像汪洋中的兩座孤島,碰撞,糾纏,交融。
宋一心的呼吸被掠奪着,有些喘不上氣,她擡起頭微微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