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旁邊坐着的棠國男人,齊耳短發的女人一看就是很周正的夏國長相,如果單看年輕覃暮以外的三人,女人在其中其實是很突兀的,畢竟另外一個站着的年輕男子長相明顯是跟坐着的男人很像父子。
“這位啊,是我先生的義母,茲蓮女士,随夫姓布朗,旁邊坐着的是她的丈夫布朗先生,茲蓮女士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站在我先生旁邊的是布朗先生跟原配的兒子艾登。”
“布朗先生的夫人是夏國人?”
聽着覃老夫人的介紹,采栀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畢竟,照片中的茲蓮女士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聽說祖籍是夏國江市,但出生在樾國,并且在樾國長大,後來因為夏國的親人移居棠國,加上當年樾國的境況也不好,才跟着一道去的……”
難道是她認錯人了?
“說起來,茲蓮女士還是我先生的格鬥教練呢!”
這讓采栀更好奇了,本着不冒犯和過分打聽别人隐私的原則,她興味十足地看向覃老夫人,用眼光來表達自己的好奇。
而覃老夫人瞥了一眼自家先生,并沒有收到阻攔的意思,便徐徐道來。
原來覃暮當初跟布朗夫婦的相遇純屬偶然。
雖然覃家在棠國的生意經營得不錯,并且在棠國商界也占據了一席之地,可覃暮的父親卻遲遲沒有讓自己兒子接觸本家生意的意思,即便那個時候覃暮已經有十八歲了。
在覃暮父親的觀念裡,覃家祖上的文化程度算不得高,至少沒有出過什麼文人墨客和高級知識分子,所以便把這個希冀寄托在自己兒子覃暮身上。
可覃暮偏偏又對學問進修沒什麼太大志向,相反卻對接手家族産業十分渴望,哪怕是讓他在邊緣打雜他都願意……
可身為父親的覃充哪裡會同意,所以一氣之下,覃暮便背起行裝離家出走了,這一消失便是三個月,直到被布朗夫婦一起送回家中,覃充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兒子這幾個月是跑到百裡之外的城鎮去做建築工人了,因為頭腦靈活會算賬,很快便升了包頭工,隻是因此被人嫉恨,在街頭遭遇群毆,好在茲蓮女士出手才逼退那些鬧事者——
沒錯,有身手的是茲蓮女士,布朗先生隻是個普通商人,并不會拳腳功夫,夫妻倆是到那處辦事的,不想剛好救下了覃暮。
茲蓮女士這一露身手,讓覃暮欽佩不已,定要拜她為師,再加上布朗先生也很看重他的能力,最重要的是夫妻倆定居的城鎮剛好是覃家的相鄰城鎮,一番商量過後,夫妻兩人決定先送覃暮回家。
而覃充聽說了自己兒子和夫妻倆的事後,除了表達禮謝,還讓覃暮奉兩人為義父義母——這倒是合了覃暮的意。
之後的四五年裡,兩家交互融洽且頻繁,覃家對布朗先生的生意有所照拂,而茲蓮女士也在閑暇時教授覃暮一些防身術,隻是後來夫妻倆以仇家打聽到他們的消息,不想給覃家招惹麻煩為由搬離了棠國,據說回樾國待了一段時間,之後輾轉又在錫國定居了。
布朗夫婦在多年前已經過世了,他們的兒子艾登似乎也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因為這些年聯絡漸少,關系也就淡了。
“義母是奇女子,隻是命途多舛,早年吃了不少苦,晚年也不得安生……”
覃老夫人說完布朗夫婦和覃暮之間的過往,一直沉默着的覃暮便有些感慨地唏噓道。
而關于那位茲蓮女士,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為了免于冷場,采栀主動打破安靜道。
“對了,諸老師跟我這次來是有要緊事的……”
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邊的諸星言。
“沒錯,關于您上次讓采栀轉交的文物資料我已經幫忙交至相關部門,對于東西的來曆在電話中也跟您說過了,雖然您的祖父覃褚玉先生當年得到的渠道并不算正規,但并不算過錯,即便東西流落在外這麼多年,其中也不排除客觀原因,而且覃老您思想開明,自願且主動交還,所以總的來說對于這段曆史的補足是有一定貢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