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野江就坐上了回東京的幹線。
經過昨天一個晚上的時間,她身上的咒力殘穢已經散完了。
昨天的那幾份紙質報告被她疊起來塞進了她工裝褲的各個口袋。
提一下,她就是沖着這個褲子胯兩邊、大腿兩邊、膝蓋兩側和屁股後面都有口袋才買的這條褲子。
她今天早上一出賓館就把昨天的衣服丢掉,然後全副武裝的上了幹線。
到站後,她下了車,擠進人潮中。
出了車站,她跑到一個昏暗的巷子,把身上誇張的塗鴉外套丢掉,上身的T恤紮了個結,露出纖細腰肢,鴨舌帽也被她丢掉,黑色長發束成高馬尾,口罩也團吧團吧丢在了角落裡。
跟今天她出門的打扮又是另一個樣子。
現在已經10點接近11點,她把那幾份報告放回自己家後,又打了個車到東京高專。
去之前,她買了份她很喜歡的栗子蛋糕。
還是得感謝一下小貓及時趕到救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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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山山腰
想要到達東京高專就隻能走這一條長階。
所幸上野江長久練武積累下來的體力足夠支撐她登頂,不然上個學還氣喘籲籲的就不太好了。
不過就算自身體力不達标,她還可以用咒力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隻是她覺得那樣不太好。
就當是一種鍛煉吧。
當她終于登頂時,已是正午時分。
這所學校雖然荒了點,但環境确實好。
驕陽之下,是濃密綠林,飛鳥盤旋而下,生機蓬勃。
“回來了?”五條悟正站在一根鳥居木旁看着她,雙手環臂。
“是的,回家一趟拿了點東西。”上野江變回答,邊将手中的糕點提高了點,對着五條悟示意。
“這是給你的謝禮。”
少年伸手接過顔色粉嫩的甜品袋,應道:“順手而已。”
“嗯嗯,我們回去吧,這裡好曬。”說着少女就率先走向高大建築。
白發特級在打量了一眼謝禮後也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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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内
“我昨天中午才給你治好,然後你傷一好下午就請假了,今天上午才回來,一點都不像是大出血過的人。”家入硝子一邊吐槽一邊往口中塞着食物。
今天的kou是看起來是辣妹風的,露腰高馬尾,飒飒的,也很漂亮。
“家裡有事嘛。”
上野江很喜歡東京高專的食堂,人少又好吃。
“急得你20分鐘寫出500字報告?他們兩個問題兒童要是有你這和速度夜蛾老師也不會這麼煩了。”
“報告什麼的不是很簡單嗎?”
“而且你還給五條帶了禮物?我和夏油這麼不見有?”
旁邊桌子的夏油傑也接了一句:“是啊,同學一場隻有悟有禮物,一碗水可要端平啊。江”
“傑,隻送我有什麼問題嗎?要出去打一架嗎?”銀發少年依舊是一臉盛氣。
“下一次,下一次大家都會有的!”少女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飯後上野江又請了個假,是從今天下午到明天的。
她今天下午得回去社裡和大家商讨一下一步怎麼辦。
從橫濱到東京不過半小時的車程,很快她就到了武裝偵探社。
今天下午江戶川亂步不在,太宰治又不知道去哪裡了。國木田獨步在電話裡已經基本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并轉述給了社裡的其他人。
現在,還在社裡的人都來參與讨論了。
“江,要不你退學吧?”谷崎直美抱住了上野江,眉宇間滿是擔憂。
“這也太危險了,隻是上個學而已。”國木田獨步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不行,現在我還有事沒做,至少現在我還要把這一件事查清楚。”上野江不覺得自己退學就可以躲開這些事情。
上野江看向了國木田獨步,将自己的想法托盤而出。
“我想借助田山前輩的能力獲取一些資料。”
“我想要入侵長野負責人的電腦。”
田山花袋是武裝偵探社的前職員,他的異能可以讓他對數碼産品的處理速度提高至十幾倍。
國木田獨步有些猶豫。
入侵别人的電腦可不是什麼光明行徑。但是這一件事已經危及到上野江的性命了。
“要是不查清楚,很可能會有下一個。”上野江眼神堅毅,“這種事情總得有個人去查的。”
“而且咒術師所做的事對于群衆來說意義和影響都很大,要是上層機關腐爛,絕對會出事。”
現在回想起咒術高層,上野江滿腦子都是五條悟罵的那幾句“爛橘子”。
這隻是原因之一,還有就是她還沒有大度到達到自己差點死了的地步都可以把這一件事輕輕揭過。
她不允許自己不明不白的陷入險境,乃至死亡。
上野江從田山花袋那裡拿到了一個U盤。
U盤裡裝着一個病毒。這個病毒不會篡改入侵的電腦的信息,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作用,它唯一的功能就是拷貝電腦中已有的信息,并且監控這個電腦的動向。被發現的話會自動銷毀,不會留下讓對方可以查出上野江他們的證據。
良心産品。
到長野縣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這一次是國木田獨步和她一起去的。
他們在賓館先開了兩個房間,然後又去到長野縣的“窗”機構的辦公樓。
這一次依舊是上野江單獨潛入,國木田獨步由上野江做了僞裝後,潛入監控室放風。
上野江這一次沒坐電梯,而是從二樓翻了進去。
二樓有個廁所,側邊有個小窗戶,是會開着通風的。她觀察過,剛好可以讓她進去。
長野縣負責人的辦公室在三樓。像這種官職最高的一般都在最頂層辦公,這位負責人也不例外。
辦公室外的牌子還标着主人的名字,手冢正一。
手冢家是京都的一支咒術世家的宗族。而手冢正一是這個家族族長的嫡子。
他雖然是嫡子,卻不如他的父親所期待的那樣,和他的兩個哥哥一樣有天賦。他除了那雙能看到詛咒的眼睛,基本和普通人無異。
非術師者非人。
這個狹隘的庭院把這句話貫徹的很到位。
他的父親對他不聞不問,他的母親隻看得到他的兩個有天賦的哥哥,他的兩個哥哥不斷地欺壓他,折磨他。
就連其他宗室的子女和庶出的兄弟姐妹也會對他喊打喊踢。
因為他沒有天賦。因為他沒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他在這個小小的宅院中被不斷的折磨,他快要受不了了。
他想要逃離這個宅院。
古典秀美的庭院,典雅而昂貴的陳設,華貴的衣物。
他每天都可以見到這些,卻覺得不如死掉。
這不過是從黃金礦裡長出來的荊棘罷了。除了那絢麗的金黃色彩讓人喜愛,剩下的就隻有讓他流血受傷、滿身疼痛的堅刺。
他已經被這種痛苦纏繞了19年了。他甚至已經開始麻木了。
正當他以為自己隻有死去才能脫離這個地方的時候,他被别人給予了新生。
“雖然咒力與普通人無異,但是卻看得到咒靈……”
“說到底也是有點天賦的。”
“我有一份差事可以給你做,你要試試嗎?”
那位大人的語氣中滿是謙華的傲慢,但無所謂,他給了自己離開這裡的機會。
于是他就到了長野的“窗”就職。
兩年後,他在那位大人的有心提攜下,升上了地方負責人的位置。
這個職位其實權力并不大。地方的咒術機構總是是比不過東京和京都的。但這不重要,大人需要他坐上這個位置。
那位大人無論是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的。
現在,他離開那個地方已經6年有餘了,但回想起與那位大人的初見,恍如昨日。
他匍匐在地,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忽然将頭仰起。
他想要看一眼那位大人。
男人逆着日光,叫人看不清五官,但頭上的縫合線和他那溫和又飽含着傲慢的語氣姿态卻永遠烙印在他腦海裡。
現在,他正在與那位大人通話。
門被緊關着,但上野江站在門外,可以清晰的聽到裡面的動靜。
裡面在打電話。
“那個叫上野江的二級咒術師也不過一個15歲左右的學生,怎麼可能會想到這麼多?大人不必擔心這些。”
“大人,那份觀測報告所在批次的所有觀測報告已經被銷毀了,絕對不會有錯漏。而且那份報告到我這就已經被替換掉了,出了寫下他的人和我之外,沒再經過第三個人的手。”
“您要的東西我明天會拿到的。”
上野·第三個人·江。
真不好意思,我不僅想到了,我還查到了,現在,我還準備把你電腦裡的小秘密翻得一幹二淨,連你裡面有幾部片我都給你查出來。
手冢正一打完電話後就出來了,上野江趁着他掏鑰匙準備鎖門的空當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