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設下「帳」,率先走進了其中。
五條悟見此,一句話也沒有多說,趕忙下了車,追着少女進了「帳」。
他好像搞砸了。
江生氣了。他該怎麼辦?哄嗎?但是他沒哄過人,踩着别人的底線把人惹生氣的事情反倒是做過不少。江又是為什麼生氣?是因為這幾天……應該是了。
走在前方的少女隻留下背影,周身的弱小詛咒已經被全部分解,成為她咒力的一部分。
她的步伐與往日所見無異,循規蹈矩,一步步往詛咒更濃處走,平常不怎麼用的兩把劍也被帶了出來,背在身後。
五條悟撇了下眉,追到離少女還有兩米距離時停下了腳步,隻是開口叫她名字。
“江。”
上野江恍若未聞,繼續往前走。
五條悟也不多言,隻是調整步伐,默默地跟着她,與上野江維持着那兩米距離。
倒不是他不想湊上去,隻是……江在她身邊的方圓兩米範圍都覆蓋了術式,他再想往前就得用「無下限」了,這樣子隻怕她會更生氣。
他現在的顧慮要是叫其他人知道,隻怕是會嘲笑他;原來六眼也會怕别人生氣麼。
雖然說他也不會管其他人說什麼就算了。
“江,為什麼生氣?”
“江,怎麼忽然不理我了……”
“江,任務結束我們去吃蛋糕好不好,大福也行,有一家新開的聽說還不錯。”
“江……”
還沒等他說完,走在前方的少女腳步停頓,轉身看向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但是腳下的術式解除了。
少年眉頭舒開,再次大步往前走去,身高的天然優勢讓這兩米距離也不過是幾步的事情。他走到上野江身前,垂眸看着她。
視線被漆黑的墨鏡遮擋,但六眼帶來的對咒力的敏感讓他可以清晰看到少女的身影。
她也在看着他。
上野江伸手摘掉五條悟的墨鏡,用力拽他的衣襟,強迫他彎下腰與她對上視線。
紫色的瞳子裡藏着幾分惱怒,但更多的是冷靜。
“生氣的是你,悟。”
“不理我的也是你。”
“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可以換,這個任務也不是一定要我們兩個。你現在已經是五條家主了,換個搭檔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又或者你可以選擇換個人頂替你。”
“你沒必要勉強自己和我呆在一塊。”
這一句句話砸地五條悟垂下雪白眼睫,表情有幾分落寞,連那一頭支楞的白毛都似乎有些蔫。
他好像确實是搞砸了。
不對,已經不是好像了。江已經生氣了,而且很嚴重。
江好像以為自己讨厭她。
好像現在怎麼做都不對。
五條悟伸手,在上野江要撒開他衣襟的上一瞬篡住她的手腕。
“才沒有勉強。”
才沒有勉強,他也沒有讨厭他,他隻是在生氣,她為什麼不喜歡他。
所以他其實也不是在對她生氣,他隻是想她喜歡他。
但這不能說。
五條悟将頭低下,抵在上野江的肩膀,重重地壓下。他少女手腕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但他根本無心顧暇。
“我隻是在為一些說不出來的,你不知道的事情生氣。”
有些時候,有些東西,哪怕他是最強,也是要退讓的。
他在這個時候,也隻是一個隻會隐藏自己的個膽小鬼而已。
是的,膽小鬼。
不能再一位輸出、随心所欲,變得有所顧忌,甚至是怯懦。
想到這,五條悟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再下垂些,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但上野江并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哪怕五條悟此刻難得傷感——還有人等着他們。
上野江抓着少年衣襟的手猛地發力,一把推開他。往日清透的紫眸裡殘留的溫度一概不剩,隻餘怒火與嗤笑。
“所以呢?你一句話不說,我就活該忍受你的忽冷忽熱?
“五條悟,我的忍耐不可能是無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