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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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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聽到肯定的應答,高興地拍了拍手,随後在胸口面前雙手合十地愉快道:“讓我們來猜拳決定誰先吧!既然是對抗遊戲,必然先後順序的啦!”

陀思妥耶夫斯基垂眼無語狀,駁回道:“不要——我們什麼時候能分出勝負呢。”

被拒絕的男人瞬間洩了氣,像蔫了的黑色海帶一樣癱倒着,喪氣道:“好吧好吧,那就由下一個路過的人的性别來決定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拒絕道:“不要——我們都知道的,分不出勝負。況且你對那女孩的了解更深,我要是先猜不公平。”

太宰治無語看向他,說:“我要讓你嗎,怎麼可能,我隻會讓你去死。”

說着,太宰治忽然擡起了頭,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豎起一根手指抵在臉側,說道:“說起來,你應該知道米切爾小姐已經恢複健康了吧?”

男人鸢色的眸子裡流露出幾分精光,與他臉上幾分狡黠的笑相映。

陀思妥耶夫斯基直覺地感到有什麼不妙,但他自信全備的計劃讓他無法喪失自信——所以無論對方說什麼話,沒必要有太大的反應。

太宰治眼珠轉着,說道:“你手裡那個牧師已經見過她了,作為你手裡最好用最聽話的一張牌,他現在還會完全受你控制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眯起眼,心想:就說這個,有什麼必要嗎?

他擡手捏住下巴,思索狀道:“這個嘛……無所謂吧,反正很快就不需要他了。他這種被神抛棄的人也算的上牧師嗎?說不定會自裁吧。”

太宰治也眯起眼,學着他的樣子捏起下巴,思索道:“不知道诶,畢竟我不信基督教。不過可能後面會有人對他說‘我饒恕你’之類的肉麻話然後就放棄了呢?”

“好像是呢。”陀思妥耶夫斯基應道。

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錘手叫到:“我們把遊戲改一改吧!”

男人紅得發紫的眼眸垂向下方,不知在看着什麼。

“讓我們猜猜,在那個賭場上,第一個出局的是誰吧!”

太宰治欣然應予道:“好啊,反正江也在上面嘛。”

反正,他們現在在聊什麼都不重要,在“變數”的擾動下,原本的悲劇已被逆風翻盤。

***

白日,天際賭場。

西格瑪感受着抵在脖頸、後背、胸口的冰冷鋒利,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額頭上滑落着冷汗。

……這是什麼能力。

黑發少女孤身出現在門口,無視着主控室内數十名舉着精密武器對準她的保镖,直直地走向雙色發色的男人——在她露面的那一刻,刀就已經架在西格瑪的身上了,少女有恃無恐。

鞋底與地闆接觸,碰撞出低低的響聲,富有節奏地敲在了男人的心跳上,共振着,加速着。

不知從何而來的籌碼出現在少女手中,被她伸出,抵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上野江瞥着身後那些面色緊張的安保們,輕輕地歎了口氣,遺憾道:“果然還是得直白的恐吓才行嗎……看不見的危險還得證明給你們看才行,真是愚笨。”

“你們專門準備好來對付異能者的那把槍對我沒有用,你們已經試過了。”

她手上發力,就着這枚籌碼擡起男人的面龐,語氣溫柔地威脅道:“讓這些人出去吧。”

說完,西格瑪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刀尖要劃破自己的皮膚,刺入自己的血肉。

他被迫與少女那對紫眼目光相接着,被那明晃晃的冷意刺的驚吓更甚。

毫不掩飾的威脅。

……也是他必須面對的危險。

西格瑪鼓動着他那緊張到有些幹澀的聲帶,對着那群舉着槍的保镖命令道:“按照她說的,都出去,把門關上。”

上野江聽着身後一陣雜亂而沉悶的聲響,臉上笑意更甚。

“雙拼色先生,我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呢?”

少女手中籌碼收回,在男人眼前被抛起,旋轉着又落回她的手中,引得男人不自主地低眼瞧去。

她想做什麼?

上野江看着手中籌碼,擡頭對着西格瑪挑了挑眉,亮出它那豔彩的一面,說:“你運氣不錯,我抛到了正面,我決定今天溫柔點。”

下一刻,男人周身的刀劍铮鳴聲不斷,斜眼瞥去卻是利刃全都破碎,在即将散落地面時又如沙入海般消失不見。

好詭異的能力,和他以往見到的所有異能都有所不同。

就連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沒有确定她的異能到底是什麼内容,隻是和他說,她憑空造出通往高空的樓梯,随意改變着現實。

果戈裡如果和她打起來……

又一滴冷汗從他耳後滑落,男人心中已然出現偏向。

還沒等西格瑪回過神,就見少女擡腳越過他,看也不看地将那枚籌碼反手丢給他。

不存在的另一張椅子憑空出現,上野江安然坐下,擡手敲在辦公桌上,發出明亮的聲響。

“過來坐下吧,先生。”

男人雙手捧着那枚籌碼,一瞬間露出了像孩子一般的錯愣,而後被自己下意識地壓下情緒,走了過去。

這是他的任務,他為了不被抛棄而要創造的價值。

上野江看着男人走過來,落座,手中再出現了一枚籌碼翻轉着,神色放松。

包裹在「書」上的咒力悄然卸下,露出鮮紅的顔色,激起男人眼中千層浪。

西格瑪:“!”

他淺粉色的眼眸驟縮,訝然神色無處可藏地被眼前人捕捉殆盡。

上野江伸手把籌碼在桌上立起,脫手滾動出去,雙手交疊在下颌出,淺笑着看他驚慌失措,連那枚籌碼滾落到他的身上都沒有注意到。

她說:“看到它,你很驚訝?看來你知道這是什麼。”

西格瑪不自覺地彎曲着脊背,擡眼看向少女,緊着聲說:“當然。”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它是自己的誕生之始,是他任務的最終目标,是他的價值所在。

腦海中,那眼下青黑常年不散的俄羅斯男人露出詭異的笑容,看着他對他輕聲說。

“為了我們的家,為了我們能夠一直生活下去,西格瑪,加油拿到那本「書」吧。”

“如果那本「書」繼續留在那女孩手裡,我們會失去現在的一切的,你也不例外。”

「失去現在的一切」。

一切是什麼呢?

是家人同伴,是安身之所,是情感寄托,是内心的向往和理想,是财富、生命健康乃至于視線所及的一切。

還有現在這座賭場。

這些都将失去,與他無關。

可他本來就擁有的極少。

他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有的隻是自己睜眼便落在無邊荒漠的最初,因異能力而被迫犯罪的時日,不知是否真心的“家人”,還有……茫然到現在的、五年不到的人生。

連同類這種放寬眼界就能尋到的東西,他都沒有,他隻是幾筆落在紙上便被勾勒出在現實的生物。

想到這,他收緊了手,死死地握着那枚籌碼,眼神冒出幾分銳利。

他一定要赢下這場戰鬥,他要保護好這座賭場。

這座賭場……是和他最接近的存在了,他一定要保護好它,不惜一切。

可是下一刻,面前的少女消失不見,一隻手悄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隔着布料硬挺的西裝,西格瑪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那處溫熱,被驚得又一次瞪大了眼。

上野江有些好笑地傾過身去,另一隻手撐在桌上,斜着身子瞧着他,問:“怎麼,還沒開始談就在想着和我拼命了?”

西格瑪下意識地扭過身,反手拍開上野江的手,卻被少女強硬地握住,難以掙脫。

好大的力氣,他心底驚道。

上野江反身坐在辦公桌上,又一次拿着不知從何而來的籌碼挑起男人的臉,對着他挑着眉。

“不用你的異能嗎?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嗎?關于我,關于「書」。”

西格瑪看着他,皺起了臉,緩緩問道:“……你想做什麼?”

他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謹慎。

面前這人的目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經——

“——那男人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上野江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放,強迫症着他擡起頭對視着,看破他心似地說着,“他的推斷,你的任務。”

西格瑪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身體往後仰着想要逃離一般,卻被少女反手抛掉了籌碼,緊緊地捏住了他的下颌。

色彩交錯的籌碼落在地闆上,滾動着想要逃離,卻在半途中被無形的障礙撞得停了下來,搖晃着平躺在地。

“能力啊……小心她的‘屏障’哦,我那天晚上就是被這個伎倆困住的呢。好在等到第二日時自己破了,你要記住哦。”

西格瑪悄然瞥了一眼那平靜的籌碼,心中警鐘敲響。

那個看不見的“屏障”,竟然早就出現了。

男人情緒掩飾得極好,但還是被少女發現了。

上野江捏着他的臉,低頭拉近着距離,問道:“你在躲什麼?我要想殺了你你早就死了。”

西格瑪故作鎮定,露出面對客人常貫的笑,說:“你是想要關于剩下那一頁的情報吧。可是你做好了情報交換的準備嗎?”

這是他的異能,通過觸碰對方來交換雙方最想要的情報。

不能再被她掌握主動權了,在武力方面自己完全沒有抗衡的手段,再這樣子下去他隻會滿盤皆輸,西格瑪清楚地知道。

他不能輸。

然而,绯紅封面的「書」展開内裡的書頁,墨點浮現連成字句,向二人叙述着。

「他的心率過快了,你吓到他了。」

上野江垂下眼,無奈道:“現在的情況,見到我緊張的人多了去了,他不過是其中一個。”

說完,她強硬地把西格瑪從座位上拉起,牽引着他來到旁的大片空地,空閑的手打出響亮的響指,暗色的屏障悄然浮現,把室内為數不多的燈光侶去,罩上昏暗,緊接着又從他們的頭頂開始破碎消散,熾白的燈光再一次籠罩了他們。

不知從何而來的樂聲響起,上野江巧妙地釋放着咒力,裹挾着雙拼色發色的男人僵硬地伸出另一隻手,搭在少女的後腰處,像是一副要起舞的姿态。

而面前的少女笑盈盈地,伸手搭上男人的肩膀,等待着他将頭顱垂下。

西格瑪感受着看不見的力壓迫着他軀體的每一次,讓他擺出一副又一副自己不想做的動作作,如同吊着線被操作的人偶。

他聽着少女偏過頭,貼着他耳際輕聲說話,像是商量一般地好言好語。

“這樣吧,西格瑪先生,我們來跳舞好不好?”

“一支舞,我答應你一個要求,怎麼樣?這可是對你來說很劃算的交易。”

可卻是那麼地不容辯駁。

她邊說着,邊帶着他踩起了舞步。

西格瑪驚奇地發現,少女原本身上極簡的黑衣黑褲随着他們的舞步律動而變化,倏忽間變為了裙擺蓬松而長的白色禮裙,其間點綴着少許的黑色和淡紫色。

原本披散的長發被絲巾穿插其間,編成有些松散的發辮攏在身後,随着少女的舞步擺動着。

他感受着剛剛才被無形力道放開的後頸,冷汗在背後滲出着,腿腳被推動着和上野江的舞步一步一走。

他想,他這種人,他這種凡人,拿着隻能被利用的異能和無用的軀體在這裡和有着造物神一般能力的少女抗衡,真的能赢嗎?

他的節奏一次次被打斷,又一次次地被面前看似弱小的少女裹挾着逼迫着行動,嘴裡沒冒出幾個字就被看穿,就連發動異能力來獲取情報這一條看似有生機的路,實際也是讓二人同傷的計策。

無計可施。

上野江有些好笑地仰頭看着他,像是想要對照着男人緊繃的難看臉色一般笑意不散,帶着他旋轉着一圈又一圈。

可能是和那三個心思都不太正經的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變得有些愛作弄人了。

這人的目的和心思早已被她看破,就連他的小心翼翼和謹慎也被她了解透徹,拿捏地分毫未差。

隻不過她現在倒不僅僅是為了吓人而這樣做,更多的是為了試探自己的能力上限。

她的生得術式結合反轉術式可以表現出構建術式的效果,但好像不僅限于此。

她可以憑借自己的心意,憑空表現出任何物體,隻要她記得住,這她已經試驗過了。

可是确切記憶之外的呢?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直到此刻,這首她已經快要忘記的音樂被她操縱着響起,身上的衣服被她想象着出現,她終于可以下定論了。

無需記住,隻需見過,隻要能想的出來,隻要能意識中确定地給出指令,那就足夠了。

無論是看到的,聞見的,還是聽見的。

想到這,上野江忽地把手松開,壓在西格瑪身上的咒力也全部被她散去。

忽如其來的失力人男人跌坐在地,西格瑪被這變故驚得猛地擡頭,卻見少女單膝跪地地朝他伸出手,安撫般的語氣說道:“三支舞,三個要求,西格瑪先生,你可以開始向我許願了。”

西格瑪打量着少女,語氣緊繃地問:“許、許願?”

上野江回答道:“對,許願。你隻需要想,我都做得到。”

她對着男人眨了眨眼,說:“我可是誠意十足的呢,好歹給我點反應啊。”

西格瑪看着她,有些遲疑的說:“你隻是想知道那一頁的位置吧?沒必要這樣哄騙我。”

“我沒有哄騙你。”

上野江見自己的手依舊空着,隻是把手收回,理了理鬓邊碎發,說道:“我根本不需要你來獲得信息,你們每一個人在什麼位置,做了什麼,我全都一清二楚,那一頁在不在我手上我根本無所謂。”

她瞥了眼飄着的「書」,又将視線移回西格瑪的臉上,說:“我隻是看你也是可憐的孩子,所以給你這個機會的。”

是的,孩子。

雖然面前男人的軀體和孩子扯不上任何的關系,但是上野江清楚地知道,西格瑪其實隻有五歲不到。

不受控的誕生,不受控的人生,擁有的東西寥寥可數,和她一樣的沒有家人。

唯一的區别便是,她是失去了所有家人,他是從來沒有家人。

想到這,她又瞥了一眼「書」,眼神中帶了些恨意。

果然,就是禍種。

西格瑪偏開了頭,腦子在瘋狂轉動着,辨别着少女話裡的真僞——這些話到底是為了騙他入局才說的,還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有利信息,或者是為了在他身上做些什麼抛出的誘餌。

他絕對不承認,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他那麼好。

無法承認。

所以……

男人伸手向她,拿出了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少女的手腕,發動了他的異能。

皮膚相觸間,二人腦海中都湧現着一幀又一幀畫面。

一瞬間,二人都寂靜了下來,整個主控室鴉雀無聲,連同賭場客人們的聲音一同被攔在門外。

西格瑪猛地擡頭看向上野江,瞪大着眼,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到了嘴邊卻有些結巴。

她竟然是真心的。

想到這,他忽地就洩了氣,塌下了脊背。

他的異能不會騙人,處于記憶中的情報既是最真實的,也是最直觀的。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都知道,隻要我不想要你的命,那麼和我做任何的交易,你都隻會得益。”

上野江笑看着他,問道:“怎麼樣,西格瑪先生,這下你相信了嗎?”

她所有的目的中,沒有任何一件是必須要禍害犧牲他才能達成的,所以這場情報交易得到的結果隻能是——

她确實是看他可憐,所以給了他三個願望的權利。

少女拉着他站了起來,而後松開手自顧自地走回了椅子旁,坐下了。

西格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遲疑片刻,擡腳跟了上去,也坐了下來。

上野江撐着臉看着他面露糾結,冷不丁地說道:“讓我保護你的性命什麼的,也是可以的哦。畢竟等到偵探社的人來了這之後,你就會被你的那兩個‘家人’殺掉。”

男人被話裡的信息驚得擡起了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上野江雙手環臂,倚靠在椅背上,擡起下巴示意着他坐下。

剛剛的「情報交換」,她看到了關于西格瑪心底關于天人五衰所有相關的記憶。

這确實是她心底最想知道的。

如果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實施後面的計劃——她想讓安室透去莫爾索監獄,參與未來裡由果戈裡主導發生的那場“逃跑遊戲”。

雖然說關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異能情報,她現在已經告訴了太宰治,但是……若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惡意設計呢?

原本未來的他會利用太宰治的計謀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麼這個世界他會不會猜到自己已經知曉了他的弱點,反過來将計就計呢?

難料。

一個人的智慧是有上限的,可是他漫長的歲月大大地拔高了這個上限。

少女撇起了眉,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凝重,看得本就心慌地西格瑪更加地坐立不安。

況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很快地,獵犬就會追着武裝偵探社來到這,發現已經流通往全世界的硬币炸彈,倘若武裝偵探社順利逃脫,并且從西格瑪身上得到「書頁」在「神威」身上的信息,他們一定會找過去,随後就會觸發福地櫻癡後續的計劃。

芥川龍之介成為吸血鬼,中島敦順利離開。而同時,果戈裡會出現,帶走西格瑪,去開始他的遊戲。

……要不,她把果戈裡殺了,自己代替他?

不對,這個不是問題的。

說句實話,隻要她想,她可以用「拟态」扮演所有人,隻是會有點累而已。問題是如果這兩邊的事情同時發生的話,她難道要分身嗎?

可是……如果無論哪一邊她沒有顧及到,都會有她不想看見的場面出現。她想盡量避免那些傷害的出現,無論是否危及性命。

她太害怕失去了。

可她看見的每一個未來都讓她害怕,可死亡在那些走向裡仿佛是哀悼樂曲的音符,一個又一個地冒出來,沒有片刻停歇。

幹預,她要幹預——

“啪——”

皮肉與硬物碰撞的悶響短促地發出,上野江伸手摸了摸被敲的額頭,疑惑地擡起頭,看着罪魁禍首「書」問:“你忽然發瘋了嗎?一本「書」也會發瘋?”

「書」沒有回答這顯而易見的嘲諷,白淨地紙頁上隻是寫着。

「你需要休息。」

上野江疑惑地看着它,不明所以地辯解道:“我已經休息過了。”

雖然……雖然因為過度使用術式,她的身體現在确實有些緊繃。

白紙上有換了句話出現,短短的句子間居然讓上野江感受到了幾分無語。

「你說那兩個小時?」

少女選擇性忽略的撇開眼,熟練地略過「書」去和别人說話。

上野江看着西格瑪,讓自己嘴角挂起了一絲笑,溫聲道:“西格瑪,讓我們來好好地理清現在的情況如何?看樣子你已經被蒙在鼓裡了。”

西格瑪被叫到,從方才「書」與少女那宛若前輩規勸後輩的詭異畫面中脫離,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比起說蒙在鼓裡,他其實更多的是被稀裡糊塗牽着走。

陀思妥耶夫斯基很聰明,手段多的可怕,而果戈裡很強,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敗過。相比之下,他這個凡人隻能被牽着走——無他,差距決定了他的随波逐流。

他知道他的出生,可是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而出生。

沒有目标,沒有實力,他隻能随波逐流。

男人悄悄地想,這個女孩,這本「書」,是否可以給他改變?

上野江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看着面前人乖順地點了點頭,滿意道:“很好,我們果然會愉快相處。”

她手指微動,桌上出現兩盞冒着熱氣的紅茶,被少女捧在手裡,感受着溫度。

這個冬天,好像比以往都要冷。

鼻息吹拂在濃色茶水的表面,升起飄渺白煙,讓坐在兩側的人彼此看不清面容。

少女放下茶盞,輕輕吹開霧氣,開口道:“那就從現狀開始吧,我說,你聽,有問題可以問。”

西格瑪再次點了點頭,作出傾耳聆聽狀。

“你在幾天前成為了這個賭場的經理,為了更好地管理,你花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背下了所有客人的資料,這一切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安排。”

“你們原本的計劃你應該已經熟記于心了,畢竟你是個很努力的孩子,我說些你不知道的吧。”

上野江的指尖離開溫暖的杯盞,在桌上敲着,發出規律的聲響。

“第一,果戈裡沒有死,第二,「神威」是福地櫻癡,那個人民英雄,第三,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計劃裡,霍桑——也就是那個「組合」曾經的牧師會來刺殺你,在這裡。”

西格瑪聽着最後的話,眼神閃過一絲黯淡。

雖然不在他的意料内,但……他并不意外。

他畢竟沒有什麼用,不是嗎?

“——但是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等到你被暗殺的時候,果戈裡也會把你救起來,因為他想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西格瑪:“!?”

他有些震驚,又非常的疑惑,以至于原本被上野江壓制的内斂情緒全部浮上面上,皺起了眉。

男人低聲說:“這是什麼鬼發展……”

雖然果戈裡沒死這件事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這人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面前這個女孩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他,隻是他一個普通人不理解是怎麼做到的而已,出現這個結果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這就和果戈裡參與計劃的目的相悖了——他在作戰中是真的死了,隻有這樣,才能讓真正的犯人從事件中消失,堵死武裝偵探社除了逃走以外所有的路,隻有這樣才對。這也是果戈裡接受這個計劃的前提。

……不對,沒必要深究,他怎麼會理解這個瘋子的想法?

但果戈裡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情感太純粹了,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會被救,也不覺得果戈裡會想殺陀思妥耶夫斯基。

可是……

“那是個瘋子,誰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想的?我隻知道這是我不幹涉下的走向。”上野江淺淺地翻了個白眼,吐槽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想要發生太難了。”

說到這,上野江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了出來。

“那個牧師會被他原先的同伴帶走——他喜歡的女人已經醒來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怕是不能控制他多少了。馬上,這個賭場會來很多不速之客,獵犬、武裝偵探社、某個國際組織,他們都會想方設法地對你動手,從你手中得到情報和權柄。”

少女輕歎了口氣,瞧着男人道:“不要太小瞧自己啊,西格瑪先生,你在這盤棋中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雖然說我這幾天鬧的事情很大,但是在這個場合,你的身份和你所知道的情報會讓你成為真正的衆矢之的,你的角色無可替代。你也會危險萬分,而你的身後空無一人。”

上野江把茶喝下大半,支着臉笑問道:“所以,你想好向我許什麼願了嗎?”

許願,又是許願……

西格瑪直覺般地感到有些反常,心中疑雲再起。

為什麼她要反複強調讓他許願?

說實話,他不相信饋贈,但他相信交易,可靠的交易比大手一揮的福利要可靠得多,共同的利益永遠都是更加可靠的條件。

所以……她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西格瑪擡眼看着少女,朗聲問:“你到底想要什麼?願望這種東西不是向你許了你就會做到的吧?”

說完,他又感到有些後悔——萬一這女孩把他殺了呢?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什麼都知道,而她的異能能夠扮演成他,完全可以替代他。

男人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繃直了身體,緊張一詞灌滿了他的全身上下。

上野江聽到男人的問題,忽地高興了些。她把腦袋向前伸去,紫色的瞳子裡映着男人有些恐慌的面容,看着他笑着回答道:“很棒啊,完全合格了,你果然很合适!”

「書」在一旁沉默不語,紙上墨點被它全部藏住。

少女伸出手,越過桌面,扳住男人的肩膀,依舊溫聲地詢問道:“我用這三個願望作為交易,你離開你的組織,選擇我吧?”

“離開那兩個瘋子,我能給給你更多的東西。”

看着女孩依舊溢着笑的美麗面龐,西格瑪心跳得有些快,他垂下身側的手依舊緊繃着,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原本在對面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少女的兩手搭上他的肩膀,從他身後傳來的聲音裡藏着隐秘的興奮。

“我會保障你的安全,會把你當成我的同伴,我的家人,教會你結交朋友,建立起新的、你想要的人際關系,讓你擁有自己的家。這很棒吧?這可是那些瘋子給不了你的。”

他下意識想地回過頭,卻被莫名的力量壓得難以動彈。

西格瑪垂下了眼睫,心想,就算是那麼說,他不也依舊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凡人嗎?如果隻有他自己,他隻會被綁架,利用,再綁架,如此反複。

就像現在。

說什麼選擇,還不是在脅迫他。

想到這,他所有的真心話都囫囵回了喉嚨裡,謊言被捏造了出來。

男人扯着有些僵硬的笑,背對着少女,應答到:“好啊。”

騙她的。

少女聽到回答,本就帶着笑的聲音又多了幾分高興,說道:“那麼西格瑪先生,你現在可以開始許願了吧!”

男人淺粉色的眼眸也随着少女的話語亮了幾分,思忖片刻,才開口道:“我要你保護好這個賭場。”

随便說的。

上野江垂眼看着他的頭頂,眼神晦暗不明,嘴上欣然應道:“好啊。”

而後,她等待着男人的下一句,沉默着渡過了數十秒。

布滿着監控的房間一時間靜默無比,唯有電腦運轉的輕微嗡聲能夠被人耳捕捉到少許,懸挂在牆上的鐘表裡纖長的指針無聲走過數圈。

上野江收回搭在西格瑪肩上的手,後退了幾步,出聲問道:“就這一個?”

西格瑪定了定神,回答道:“就這一個。”

少女笑了笑,轉身走回對面坐下,說:“好吧,那另外兩個願望就是你的空白支票,想好了就來找我兌換。”

說完,她拿出了個U盤,走到一旁空閑的電腦前,插了進去。

“借用一下,随便你也過來一起看看吧。”

西格瑪将信将疑地上前去,盯着跳轉的屏幕。

屏幕裡,米黃色主調的會場被鏡頭盡收眼底,一捧又一捧的鮮花在話筒前點綴着,台下的長槍短炮片刻不停地閃着。

這是關于昨天晚上武裝偵探社的案件所開布的發布會,案件的血腥程度和武裝偵探社的話題度讓現場一度嘈雜不堪。

上野江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說道:“你也來坐下吧,等下就能看到亂步先生了。”

西格瑪看着屏幕,強迫着自己放松下來,語氣平常地問:“這是直播嗎?你不是已經脫離了武裝偵探社,為什麼還要看這場發布會?”

“算是吧,我的同伴入侵了現場的監控。”

上野江偏過頭,看了他一樣,又把視線移回到屏幕上,随口說:“你知道偵探社裡最重要的人是誰嗎?”

西格瑪略微思索,回答:“是偵探社的社長?”

“是亂步先生。”少女臉上挂着淺笑,解釋道,“偵探社之所以成立,就是為了能夠發揮亂步先生的才能。”

下一刻,穿着偵探套裝的男人從角落裡竄了出來,搶走發言人的位置,手中舉着牛皮紙的文件袋,在用已經被堵死了的證據為偵探社鳴不平。

不為衆人所相信的真相在他的手中消失,轉眼出現在了垃圾桶,被一衆記者聲讨着嘲諷着。

警衛很快從會場兩側趕了出來,槍口對準着正在逃離的名偵探。

男人看着那如少年般的男人無視這些刺人的言語,說着讓人沉思的話語,心底有些說不出來沉悶。

為了同伴,居然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他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在心底叩問着:那他呢?

也會有别人為他那樣做嗎?

見屏幕裡失去了江戶川亂步的身影,上野江擡手把U盤拔掉,收了起來了。

很好,一切都很順利。

坂口安吾和工藤新一有了合作,而福澤谕吉在工藤新一的計劃下順利地被帶走,江戶川亂步在這之後也會去找上他們,而國木田獨步獨步那一隊人也會分一衆去尋找江戶川亂步,跟着一塊去找工藤新一他們。

隻要他們在一塊,那就足夠保障他們的安全了。

工藤新一很聰明,自己留下的暗示也足夠多,無需多操心。

剩下的就是……

少女轉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冷不丁地開口道:“有人來了。”

西格瑪皺眉,問:“誰?”

上野江歪頭看着她,說:“一堆普通人,想搶你東西的國際土匪。”

說着,她被絲帶攏起的長發由黑化白,眼眸轉為海天般的藍。

少女伸手向他,撚起一縷長發,有些惡趣味地眨了眨眼,問:“西格瑪先生,想試試狐假虎威嗎?”

西格瑪下意識地微眯起眼反問道:“什麼意思?”

上野江笑到:“字面意思。給你看一些那個俄羅斯男人了解之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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