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用手指在金雕眼前畫半圓,金雕便轉了一個方向面向她,他擡起金雕示意:“把手伸過來。”
如意喜歡金雕,學着他一樣曲折手臂,擡起靠近他。
謝衍嘴裡發出“咕咕”的聲響,擡起手臂抖了兩下,将金雕趕到她的手臂上。
金雕跳上來的時候,如意的手臂一沉,趕忙用另一隻手托住,抖動手臂逗弄起來。
金雕的眼睛呈黃黑色,看起來很兇,卻很聽話,兩邊的翅膀微張,兩隻爪子緊緊抓着她的臂膀保持平衡。
謝衍說道:“我攔不住你,也不能讓你就這樣回去,你把阿金帶回去吧。”
如意挪開金雕,一臉驚訝地望着他:“你要把阿金送給我?”
謝衍伸手将金雕引過來,随後往天上一送,金雕立刻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阿金能自己覓食,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用你喂養,等會我教你怎麼召喚它,你把它帶回去,如果遇到危險了,可以讓它傳信給我,哪怕是踏平楚都我也會去救你的。”
“那我昨天說的……”
“我可以答應你按兵不動,但兵權不能交出去,這是我們防身保命的東西。”
終于松口了,如意欣慰,也能理解他的顧慮,又問:“你把阿金給我了,青叔同意嗎?”
謝衍點頭:“他還說讓你把姜婆婆也帶回去,她可以貼身保護你,一切以你的安危為主。”
如意想了想,姜姝私殺太後先斬後奏,她雖然生氣,但是不能真不要她,她不能一個人去幹那些事,身邊得有人幫忙出謀劃策,姜姝醫術高明,知根知底,最适合不過。
謝衍驅馬走動說:“走吧,我教你怎麼召喚阿金。”
如意以前和金雕打過交道,但是近距離接觸馴養還是頭一次,隻覺得新奇有趣,笑了笑打馬跟了上去。
謝衍先教她吹口哨召喚金雕出來,那金雕本來就識得她,雖然不大聽她的話,但多吹幾遍口哨,它一樣會出現,随後他又教了幾個手勢讓她訓練金雕飛翔鳴叫,培養默契。
沉浸在訓雕的樂趣中,上午很快就過去,中午吃飯的時候,丹陽又送了她一枚寶石戒指。
“讓你留下來你不留,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一枚暗器,按一下上面的紅寶石,前面就會有鋼針射出來,回去研究一下,讓姜婆婆在裡面加點毒,留在身邊可以防身用。”
如意收下,向她道了謝,吃過午飯,衆人一起送她出城,與城外的趙世堯彙合。
午後的陽光灑在臉上,微風輕輕吹拂着衆人的衣擺,就算再不舍得,他們也要分開了。
如意微微一笑:“我這兩天很開心,謝謝你的款待,下次去楚宮我請你喝宮廷禦酒。”
謝衍很想抱一抱她,可他不能,強忍着道:“你要回去,我不阻攔,但不要委屈自己,累了就回來,沒有你天塌不了,不用怕他們,甘涼二州以後就是你的倚仗。”
如意點點頭,掃了衆人一眼,說了一聲“保重”,轉身走向了自己的馬車。
謝衍又對趙世堯道:“回去告訴皇帝,皇後心系百姓,于本王有恩,本王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做出讓步,讓他善待皇後,否則本王立刻殺到楚都去!”
趙世堯頓時惱怒,這人輕視皇帝藐視朝廷也太狂妄了些,說道:“區區一個……”
“趙将軍!”如意出聲喝止。
當着皇後的面,趙世堯不得不忍讓,哼了一聲,往自己的馬匹走去。
如意看向謝衍,他一身青衣立在風中衣袂飄揚,目光堅定地望着她,較之以前态度頗有些倨傲,仿佛看到了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模樣。
她沒有說話,扶着玉奴上了馬車。
馬蹄踏響,塵土微揚,雕花的馬車緩緩駛離,留下一串串悠長的回響。
衆人目送着馬車消失,久久不肯離開。
馬車上,如意盯着姜姝看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你把我的事告訴他們了?”
“沒有”,姜姝坐在側邊十分坦然:“他問過我,我沒有承認,他是自己猜到的。”
如意扭頭看向窗外,微風吹拂着她的面龐,溫溫柔柔的,讓她生出一絲不舍。
“我不管你和青叔是什麼關系,既然選擇跟我回去,以後就要聽我的,之前的事可以不計較,再敢擅自行動,别怪我饒不了你。”
姜姝颔首:“娘娘放心,此番回楚都,奴婢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保護你。”
如意哂笑,幫她換臉,助她進宮報仇,原以為是自己運氣好碰上貴人,其實不過是她請君入甕的把戲罷了,既然費盡心思将她引入局中,自然要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