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肆幼時模糊的記憶中,他依稀記得自己五歲那年的事情。
那是夏日的午後,空氣中彌漫着悶燥的熱氣,讓人喘不過氣來。
江肆親眼見證了父親江問天惱羞成怒,下狠手與蘇寵的父親蘇景南打架!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和蘇景南要打架?
那時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對于成人之間的争鬥一無所知。
那年江問天已經是一名成功的商人,擁有龐大的财富和影響力。
蘇景南作為江問天的好兄弟,本該與他共同進步、同心合作。
他們卻因為随安的存在,直接成為了商業上的競争對手和仇敵。
兩人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從感情到投資、再到商業上的競争。
那時的他們不僅僅是為了利益,更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地位。
在江問天看來,蘇景南是放棄初戀,走捷徑、攀高枝的無恥小人。
他并不知道,是随安主動放棄了蘇景南,她隻是為了讓他成功。
他與随安、蘇景南都是蘇州外省人,三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鄉。
因為随安與蘇景南交往的事情,愛慕随安的江問天傷心的遠離家鄉。
在投奔姐姐江問心定居之後,他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姐姐的得力助手。
他從不後悔定居星海市區,他甚至認為,認識李晚清是他此生所幸。
他後悔的事情是……
出錢幫助蘇景南白手起家,主動将妻子的好姐妹林曉介紹給他。
那時的他是為了讓蘇景南打拼出事業,給他曾經喜歡的女孩子幸福。
江問天從未想過,蘇景南會無恥的抛棄初戀,直接與富家女在一起。
當他試圖追尋随安下落的時候,他甚至沒想到自己會傷害妻子的心。
江肆五歲那年江問天生氣不是因為其他,正是因為蘇景南出軌随安。
他恨自己有這樣的兄弟,他恨他的兄弟荒唐的玩弄兩個女人的感情。
那天江肆坐在泳池邊的遮陽傘之下,小小的身形緊張的看着這一切。
江問天和蘇景南在泳池裡激烈地争鬥着,水花四濺,拳腳相交。
兩兄弟沖動憤怒的對視時,蘇景南不甘示弱的攥住了江問天的衣襟。
“問天,我跟随安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樣子。
可是我敢作敢當,你讓我見見她跟她談談!”
“談談?我談你媽的談,你不配跟安安談!
幾年前是你辜負了安安,你現在又把她給毀了。
是我不該把她讓給你,是我不該想着去成全你們。
我有多喜歡安安你知道嗎?你根本不配得到安安!”
江問天怒氣上頭急切喊話,蘇景南傻楞着像是遭雷劈了般。
在江問天說出這些話之前,蘇景南從不知道江問天喜歡過随安。
兩兄弟隻顧着打架、吵架,誰都沒有注意到遮陽傘之下的江肆。
他此時看着爸爸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憤怒和激動。
他那時不明白兩個大人為什麼打架,他卻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
泳池邊的保镖們看着這一幕,沒有李晚清的命令誰也不敢出手阻止。
他們也知道江問天和蘇景南之間的仇恨已經深入骨髓,誰也不敢攔!
瞧着丈夫情緒激動為了随安打人,聽見丈夫癡情話語……
這一刻,李晚清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可言!
一向冷靜溫婉的她走到泳池邊上,大聲呼喊着丈夫江問天的名字。
“江問天,你就這麼在乎随安嗎?
在乎到能讓你兒子看着你發瘋打人?”
她的聲音充滿了悲哀與失望,江問天聞言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動作。
晶瑩的水滴順着江問天的臉頰滑落,他以最快的速度越出了泳池。
他先是看向處在遮陽傘下的江肆,而後才看向聯姻的妻子李晚清。
彼時,李晚清頂着一頭烏黑的黑色卷發,穿着淺藍色的整體百合繡花的旗袍,整體看上去秀氣大方。
她是【星海市】李會長的女兒,是畫藝超絕的名家,獨立自主能幹。
她的長相,她的家室,她的才能,曾讓江問天打心裡自卑且懼怕過。
就在那天,江肆看見了父親的臉上閃過了慌亂,那時的他并不懂事!
他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對于成人的感情還有抉擇,隻有迷茫二字。
“晚清,我不是因為随安才這樣的,我是為你的好姐妹不值。”
江問天疾步靠近妻子身邊搭話,言語帶着一陣發顫。
夫妻對視相看,李晚清對他的眼神淡漠的譬如看着陌生人般。
即便江問天穿着的西服套裝全身濕透,她也絲毫不在乎他會不會冷?
“江總不必跟我解釋什麼,我不愛你,你愛誰都跟我沒關系!”
“李晚清,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哪?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冷漠?”
江問天濕潤的右手快速擡起,死死的攥住了李晚清身側的手腕。
一陣響亮的巴掌聲散去之後,李晚清看向偏頭的男人咬牙切齒:“清醒了嗎?”
“晚清,我早就清醒了。”江問天放開她的手,偏着的臉看向她結結巴巴:“我……其實我心裡早就……”
“你心裡有誰我不感興趣。”李晚清聽不下去,打斷他的話之後,看他閉嘴,她繼續補充:“我以前不在乎你,以後也不會在乎你。”
李晚清漠視他的存在,沒有再去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兒子。
“江問天,請你帶着你的人滾出我家,我嫌髒!”
“所有人聽令,把這裡打掃幹淨再走,别髒了我太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