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青努力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就自己跑出去玩了。

沒過多久，她又跑回來，李銜霜正要招呼她過來嘗嘗糖醋湯汁，就見宋青青神情不太對。

“李銜霜——”

察覺到不對勁，李銜霜立即放下湯勺，快步向她走去：“怎麼了？”

“村口、我在村口，看到好多人……”

宋青青有很多話想說，但說的前言不搭後語，李銜霜努力從中辨别信息。

很多人、骨瘦如柴、死人、小孩……

他歎了口氣，是第一批難民到了。

算算時間，從上次那個村民得到消息，距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批人應該是最早抛棄家園，北上求生的難民。

難民不能進入需要查驗牒文的城鎮，但可以通過山路，進入村莊。

但資源有限，村民與外來者的對抗向來是十分嚴酷的，看宋青青的表情，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印證。

“村長叫着大家拿着棍子鋤頭去對峙了，我看到有人撲上來，頭上被釘了好大一個洞……”

說着說着，宋青青就發起抖來。李銜霜握着她的手臂，蹲下身問：“你大哥和二哥呢？他們去了沒有？”

“沒有。我回來就跑去給他們通風報信了，他們應該會馬上回家。”宋青青深吸氣，讓自己别再抖了，但收效甚微，那個破了個大洞的腦袋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好樣兒的。”李銜霜拍拍她，“難民有多少人？”

“我，我沒看清……大概十幾個。”

“你在家裡等着，把門鎖好，除了家裡人回來，誰都不要開門。”

宋青青抓住他：“你要出去幹嘛？”

“放心，我去準備些東西，很快回來。”

李銜霜回到屋子裡，拿了錢袋出來，然後風風火火地出了家門。

他往田地裡走，很幸運，沒多久就看到了牽着牛正在往家趕的宋明和宋開。

李銜霜沒等二人招呼，就上了牛車，說道：“宋明，你這牛借我用一下吧？”

“你要去哪兒？”

“進城。”

宋明的眼睛都瞪大了，“進城做什麼？”

李銜霜回答得很快：“買糧食。”

宋明：“你瘋了？這個節骨眼兒就不要添亂了，咱家現在又不缺糧，你買糧食做什麼？”

時間很急，李銜霜隻能一邊趕着牛快點走，一邊說道：“就是因為是節骨眼，所以要趁着消息還沒傳進城裡，我們去搶一個時間差。”

宋明不理解，宋開卻已經明白了，說道：“難民北上，糧食價格要大漲了。”

如今第一批難民已經抵達秀州，用不了多久，第二批、第三批就會接連到來。

到那時，生活資源短期内沒辦法滿足供應，相應價格必然會水漲船高。

“宋明，你先回家，看顧宋青青，你們兩個待在家裡，不要聽其他人教唆，說什麼都不能出門。”

宋明可以不信李銜霜，但大哥的話他向來是言聽計從的。

牛車停在家門口，看着宋明進到院子裡，又親眼檢查大門的鎖被鎖好，李銜霜和宋開啟程，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