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是一塊熱氣騰騰的大餡餅,迎面從天上摔下來,直接掉進了他嘴裡。
李銜霜笑:“李老闆豪爽!”
“哎,哪裡的事,我是看你們是真有本事的,我這人惜才。”李老闆不經意地拍拍肚子,“再說了,你剛剛說,我這兒會分走你那裡的客人,我就更過意不去了,老弟,我跟你說,我可不想搶你的生意。”
從李銜霜的位置,能看到宋開似乎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李銜霜:“這我自然知道,都是出來做生意的嘛,和氣生财。”
“老弟通透!”
“不過,”李銜霜話鋒一轉,“李老闆的好意我心領,就不過來了。”
李老闆面色一凝,細問道:“為何?是對我開的報酬不滿意?”
“不敢不敢。”李銜霜笑道:“我們累死累活的,一個月也未必能賺到五十兩。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是有什麼困難?我是很誠心的,有什麼事兒你告訴老哥,我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倒也不是什麼困難。”李銜霜有些苦惱的樣子,“隻是我從小家裡有些教育,不敢不聽從。”
“何意?”
“不做□□牛馬,不為砧上魚肉。我母親一直說,就算成不了人上人,也讓我做個人。”
宋開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李老闆臉上挂不住,“這是什麼意思?”
“李老闆别多想,就是說,我這人散漫,當不了座上賓,就是自己幹幹淨淨賺辛苦錢的命。沒福氣上您這兒來當差了。”
李老闆話裡話外被諷刺一通,知道自己面前這青年雖然年輕,但脾氣卻硬。又說了兩句寒暄話,便以“看看其他客人”為由,離開了。
等他走後,宋開這才回過身來,道:“剛剛差點以為你答應了。”
“為什麼?”李銜霜把宋開杯子裡的冷茶水倒掉,又倒了杯熱的推給他,“我是那麼見錢眼開的人嗎?”
這話剛出口,李銜霜就自問自答:“好像是的。”說完他自己就笑,“就算我見錢眼開,也沒那麼傻吧。”
“怎麼?”
“他肯定是以雇我為由,想偷學我的調料和腌料,等他們偷師成功,就會把我踢走。”李銜霜陳述道。
宋開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對了李銜霜。”
宋開忽然直呼他的大名,李銜霜見他嚴肅,也收起笑意,正襟危坐,“怎麼了?”
“你之前跟我說,還我五十兩銀子,然後你就走。”
宋開舊事重提,李銜霜汗毛要立起來了,瘋狂喝茶。
宋開:“這話還作不作數?”
李銜霜嘟嘟囔囔了一串聽不清的鬼話。
“什麼意思?”
“前半句作數。”李銜霜飛快地看他一眼,越說越快:“後半句我沒說過。”
宋開笑。
“你想讓我走?”
“我不想。”宋開說,“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娶我。”
宋開平時不聲不響,但時而語出驚人,李銜霜嗆咳。
“你别吃驚。咱倆成親的時候,我是去官府登記過的,你要是想走,咱們還得和離。”
李銜霜發現,宋開現在是越來越能開這種玩笑了,也能把這種話拿出來說。
看來他本來就是個很有安全感的人,隻是原主實在過分,才讓他患得患失。
“不離婚!”李銜霜笑眯眯地捉住宋開的袖子,“我們還得補一場婚禮呢。”
“婚禮?那是什麼?”
“就是成親的儀式。”
宋開:“不是已經辦過了嗎?”
“那不算。”李銜霜能模模糊糊想起來成親那天的情況,實在不能說是個好的體驗,“我們好好辦一場。”
宋開點頭,很認真的樣子:“好,你要風風光光嫁到我家來。”
雖然這話聽着不太對,但李銜霜好歹不是個迂腐的人,宋開怎麼高興就怎麼辦嘛,做贅婿怎麼了,他覺得做宋家的贅婿就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