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健做了噩夢,夢裡滿天滿地都是鮮紅色,自己整個人都被粘稠的鮮血包裹着,哀嚎聲不覺。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了三天才有所好轉。
此時戰事吃緊,王子騰卻還能夠抽出來關心王健的狀态。
聽聞王健因為人死而做噩夢時,心裡很是失望。
一直跟在王子騰身邊的親兵卻不由得替這位王家小公子不平起來。
看着身邊親兵的不贊同,王子騰直接氣笑了,“怎麼我說錯了麼?不就是幾個死人麼?竟然被吓的做了好幾天噩夢,還真是…沒用的很。”
親衛在自己久遠的回憶裡,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時的場景,好像比小公子還差勁來着,那豈不是他自己更加沒用?
“小公子第一次上戰場見到死人,而且還是認識的人死去,被吓到也沒啥吧!”
見自己身邊的親兵給王健說好話,王子騰卻沒有絲毫生氣。
聽完王子騰的吩咐,親兵露出詫異的表情,“将軍真的要将小公子調到前鋒營麼?若是小公子發生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面對話越來越多的親兵,王子騰微微不滿起來。
跟随王子騰多年的親兵這才答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事,忙驚恐的跪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更是直接流進了眼角,刺痛的雙眼卻不敢揉一下。
原本想要懲罰親兵的王子騰,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擺手讓人退了出去。
正在幫老李頭洗菜的王健聽有人喊自己名字,手握着一把青菜轉過身,疑惑的看着來人。
來人十分沒禮貌的用手指着王健,“你跟我走。”
看這個瘦不拉幾的小子,千夫長邵陽十分的不屑,他不明白将軍為什麼會專門要把人調到自己營裡。
面對千夫長邵陽的不滿,王健沒有絲毫的害怕,隻是對對方的不禮貌,皺着眉頭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嗨,自己都已經讓對方進自己營裡了,對方還不滿,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捏着鼻子默認了這事?
邵陽更加沒好氣的說道:“說了讓你跟我走,您是聾了不成?”
見邵陽脾氣隐隐就要上來了,正在洗菜的老李頭忙甩掉手上的水珠,皺着眉頭沒好氣的對王健說道:“你小子驢脾氣又來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身份?人家千夫長說什麼就是什麼?進軍營這麼久了,還不懂聽從上官命令這條規矩麼?”
随後老李頭又轉過頭笑着對邵陽說道:“這小子年紀還小,偶爾會犯犯脾氣,不過也沒啥壞心眼,他若是做錯了啥,你隻管罵就是了。對了,這小子是要調到你們前鋒營了麼?”
老李頭雖說官職不大,隻是個管夥房的,但整個軍營裡的人卻沒人敢對他不客氣。
除了因為他掌管夥房這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對方前半身的經曆,若不是對方身體無法上戰場了,現在也不會屈居在夥房。
面對老李頭的維護,千夫長邵陽也隻能忍耐住自己的不煩點頭。
得到答案的老李頭眼神複雜的看了王健一眼,裡面的神情快的王健都差點沒抓住。
最終王健是在老李頭的擺手中,跟着邵陽離開了夥房。
前鋒營顧名思義,就是戰場上沖鋒在最前線的隊伍。
而且為了保證前鋒營士兵的速度,他們除了身上輕便的軟件手中的刀劍,身上是沒有任何其他防護的。因此前鋒營的死亡率是其他隊伍的好幾倍,稍有不慎就會死在戰場上。
進入前鋒營的人除了想要出人頭地的,軍營裡的刺頭。更有一部分是刺面的戴罪之人,甚至還有一部分是奴隸,裡面的人來處十分的複雜。
現在是戰時,大戰更是說來就來。此時王健被安排進前鋒營,确實是十分的危險。
進入前鋒營的王健還來不及融入,戰争的号角就被吹響了。
第一次上戰場的他,緊張的握緊了手裡的刀,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騎馬來犯的蠻族軍隊。
汗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沙漠化的泥土上,原本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陽,也因不忍見到戰争的殘酷,喚來一大片烏雲躲入其中。
随着進攻的号角被吹響,兩對人馬快速的厮殺在了一處,鮮血如雨般潑灑在大地上。不知何時豆大的雨水開始滴落,模糊起人們的視線,濕潤着身上的衣物,沖刷着血淋淋的傷口。
平日裡的訓練,在此刻全被王健忘在了腦後。此刻的他若不是還殘存着一絲理智,分辨着敵我,恐怕靠近他的自己人都會被他胡亂揮舞的刀給傷到。
鮮血灑在身上臉上,卻引不起他一絲情緒的波動。哪怕此刻他雙臂早已如灌鉛一般,手中的刀他卻依舊沒有任何遲疑的舉起落下。此刻的他,真的如同一頭陷入困境的狼崽子一般,全身的動作全憑不服輸的勁氣支撐。
眼看着戰場上自己這一方傷亡慘重,敵軍吹響了撤退的号角,頭也不回的帶着剩下的士兵往回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