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琏連忙擺手,“說起來,你我本就是兄弟,何來這麼客氣。”
王健起身端着酒壺走到賈琏身邊,賈琏四平八穩的坐在主位,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王健隻是笑着,絲毫沒有計較,緩緩的将他酒杯裡的酒添滿。
見王健都如此做小伏低了,賈琏自認為是個大氣的,也不好意思緊抓着先前的那些破事,沒一會就被王健灌了個半醉。
晃晃空蕩蕩的酒壺,王健十分嫌棄的往身後一甩。
清脆的瓷壺砸在地上,瞬間就碎成了渣渣。
賈琏被他這動作吓的酒醒了一些,不滿的詢問他這是做什麼。
王健滿臉不滿的說道:“說來這酒也太差了一些,琏二哥哥你可不知道,當年我和父親在邊關的時候,喝到一種酒,那才是人間極品啊!”
“啧啧,那酒紅如瑪瑙,卻又能夠純淨透明,香味淡雅帶着淡淡的果香,味道醇厚。而且哥哥不知道,盛裝這酒最好得用透明的琉璃杯,隻有透明的琉璃杯,才能夠完整的看清這紅酒的每一滴的美。而且這最是與美人相配,你想想喝着這樣的美酒,再來幾個穿着紅色輕紗的美女,跳着域外的舞蹈,該是怎麼一個美妙?”王健說着說着就笑着閉上了眼睛,一副完全沉陷其中的模樣。
賈琏也不由得按照他說的那般陷入想象,絲毫沒察覺王健嘴角笑裡的其他意味。
賈琏一把拍醒還在沉醉中的王健,哥倆好的挨着他的肩膀,“世上真有這樣好的美酒?”
王健收起笑容,眼神十分真誠的看着賈琏,“琏二哥哥這是不相信我?既然我能夠描繪出這美酒,自然這世間是有這樣美酒的。告訴哥哥,也不怕哥哥羨慕,弟弟我不僅見過,而且還有幸喝過兩口。那還是當時在軍中,父親帶人攻破了敵方的一個營地,隻可惜對方将領跑的快,沒能被當場抓住。”
左右看看,等賈琏靠近以後,王健這才接着說道:“琏二哥哥可莫要告訴我父親才是,那酒就是我偷偷在那将領的屋裡找到的。軍營裡你也是知道的,是禁止任何人飲酒的,這要是被我父親知道了,恐怕我是少不得一頓闆子了。說起那酒,我可是打聽了許久,才知曉原來那酒叫什麼玄…對叫玄玉酒,産自域外,産量小不說。因為那小國國王甚是喜歡此酒,就明文規定了,不許任何人外銷此酒,若是被人發現對外銷售了,就以叛國罪論處。所以除了他們自己國家的人,外頭人知道此酒的人沒幾個。”
賈琏還以為自己能夠品嘗到這美酒,誰知道這不是東西的家夥,描述的他饞蟲都出來了,結果最後卻根本就嘗不到,這讓他如何不埋怨。
就在賈琏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屋裡突然傳出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吓的賈琏瞳孔不由得縮了縮。
王健也被吓的立刻變了臉色,咔咔的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父…父親?”
王子騰皺着眉頭看着屋裡的狼藉。
見王子騰不悅,賈琏恨不得立刻起身就跑。壓下心裡的害怕,故作鎮定的起身給王子騰行禮。
王子騰對賈琏嗯了一聲,就直直的盯着王健。
兩人不知道王子騰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面對心虛的兩人,王子騰不用逼問,隻皺着眉頭冷冷的看着兩人,就讓兩人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最終賈琏還是沒能堅持住,停停頓頓的将剛剛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王健自知王子騰此刻十分的生氣,顧不得其他,啪的一下就直接跪在了王子騰面前,豆大的汗水刺辣着眼睛。
賈琏沒想到王子騰真的如王健說的那般無情,竟然直接當着他的面,就讓人打了二十大闆。
看着結實的木棍重重的打在王健的後背,賈琏就如同這闆子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的一哆嗦。
面對賈琏的求情,王子騰隻冷冷的一個眼神過去,就讓他再不敢開口。
看着下人将進氣少出氣多的王健擡到床榻上,賈琏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己的老子雖不頂用,卻也不會将自己兒子往死裡打。
“好弟弟,都是哥哥的不是,今個若不是因為哥哥,你也不會有這麼一遭。哥哥那裡有上好的藥,我這就回去讓人給你取來。你現在隻管好好休息,等你傷好了,哥哥我做東,帶你出去好好樂呵樂呵!”
王健忍着疼痛轉過頭,一臉的感動,“這…呲…”
賈琏忙上前按住他,避免他再次牽動到傷口,“莫動,莫動。”
就這難受的姿勢,王健語氣都弱了不少,“琏二哥哥你靠近些,剛剛父親過來,話也就沒能繼續說下去。其實那玄玉酒弟弟已經拖關系弄到了一瓶,隻是還在路上,等酒到了,弟弟再邀請哥哥一同來品品,不知哥哥到時候肯不肯賞弟弟這個面子?”
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酒瘾,此刻再次冒了出來,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王熙鳳派賈琏過來是要銀子的,結果等他回去,不但一分銀子都沒帶回去不說,還送了不少的好東西出去。
想想現在府裡入不敷出的光景,王熙鳳半點不敢對他人訴苦,深怕讓人覺得她管不好家,失了管家權。
說到底她們畢竟是大房的人,府裡主屋沒得她們的份。若是她再失了這管家權,這府裡還有她們大房的立腳地麼?
頭疼的王熙鳳想到了王氏對林黛玉的作為,不過此事的不妥,最終她還是隻能搖頭放棄。
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看,王健這才睜開眼睛轉過頭。
“父親怎麼過來了?”
王子騰絲毫不關心他身上的傷,悠閑的坐在椅子上。
“你做好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