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押上警車的唐玉,沈安言和胡冰語終于松了口氣,這個危險的連環唆使犯終于落網。唐玉被推進警車後座時,回頭看了一眼兩人,眼神中依然帶着一絲挑釁和不屑。
回到警局後,審訊工作随即展開。唐玉被帶進審訊室,冷冰冰的金屬桌椅和明亮的白熾燈讓整個空間充滿了壓迫感。沈胡二人坐在唐玉對面,開始了長達數小時的審訊。
“為什麼要殺害那些客戶?”胡冰語開門見山道。
唐玉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殺害?我隻是在淨化這個世界。那些都是人渣,根本不配活着。”
沈安言皺眉,仔細觀察着唐玉的表情變化。她注意到唐玉說這句話時,眼角微微抽搐,似乎在隐藏什麼更深層的情緒。
“那張昊呢?他也是你眼中的人渣嗎?他是因為愛你才遵從你的意志殺人。”沈安言緩緩問道。
唐玉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眼中閃過一絲戲谑,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張昊?他隻是個可憐蟲罷了。太軟弱,不配成為我的丈夫。”
“你的前兩任丈夫,他們也是軟弱的嗎?”沈安言緊緊盯着唐玉的眼睛。
“你們真的以為你們懂嗎?那些男人,他們都是一樣的!軟弱、無能、自私!他們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唐玉的瞳孔猛地收縮,身體微微顫抖。她沉默了幾秒,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這一瞬間,沈安言忽然意識到唐玉很可能患有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她對男性的極度不信任和仇恨。
沈安言輕輕歎了口氣,柔聲問道:“唐玉,發生過什麼嗎?是不是有人傷害過你?”
唐玉的笑聲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咬緊嘴唇,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發白。沉默持續了幾分鐘,空氣中彌漫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如果你不願意說你的故事,我可以跟你講講我的故事,我小時候,父親很喜歡家暴,經常會打我姐……”沈安言不停自述着那段恐怖的回憶,指節仍會不自覺地顫抖。
“安言……”胡冰語輕輕握住身旁女人的手,她并不希望對方陷入回憶的痛苦中。
沈安言對着胡冰語的微微點頭,示意對方不要擔心,随後繼續注視面前的唐玉。“在你的童年經曆裡,有一個男人給你帶來了極大的陰影,在你的心口留下了創傷,對嗎?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夠了,”唐玉咆哮了一句,随後聲音變得低沉而嘶啞,“你們永遠,不會明白……那種被背叛、被抛棄的感覺……”
沈安言和胡冰語屏住呼吸,靜靜等待唐玉繼續說下去。
“我的父親,他……”唐玉的聲音顫抖着,眼中泛起淚光,“他抛棄了我和媽媽,和别的女人跑了。媽媽崩潰了,整天以淚洗面。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任何男人傷害我。”
随着唐玉的叙述,一個悲慘的童年經曆逐漸浮出水面。被父親抛棄的創傷,母親的精神崩潰,以及她為了生存而不得不承受的種種苦難,都在她的心裡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所以你選擇懲罰那些你認為該死的人?”胡冰語輕聲問道,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同情。
唐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們都該死!那些辱罵、威脅客服的人,和我父親一樣卑鄙!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沈安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唐玉,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是,你的行為并不能改變過去,反而讓更多無辜的人遭受苦難。你需要幫助,而不是用暴力來發洩。”
唐玉沉默了,眼中的瘋狂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她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似乎終于卸下了長期以來的重擔。
審訊結束後,沈安言和胡冰語走出審訊室,都感到身心俱疲。這個案件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不僅僅是簡單的犯罪行為,更涉及到了人性的陰暗面和社會問題的深層次原因。
“安言,你覺得唐玉還有救嗎?”胡冰語輕聲問道,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沈安言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認為每個人都值得被拯救,包括唐玉。但這需要專業的心理治療和長期的關懷。我們能做的,就是确保她得到公正的審判,同時也能得到必要的幫助。”
“嗯哼~我發現你總是能看到事物更深層的一面。”胡冰語的目光緊緊盯着沈安言,不知為何,身旁的女人這一刻看起來格外好看。那認真的黑色眼眸,那翕動着柔和聲線的紅唇,讓人挪不開視線。
“别忘了,胡警官,你答應的,正式破案後約會一次!”沈安言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握住胡冰語的手。
“我當然記得……”胡冰語頓時感到一陣心跳加速,臉頰微微泛紅。“嗯……周末吧!”
“好的。”
随着夜幕降臨,警局的燈光漸漸熄滅。兩人一起踏出了SOI的辦公室,她們默契地牽起對方的手,仿佛彼此心照不宣。
……
漆黑的拘留室内,女人的嘴角咧起一抹森然的笑容,眼裡泛起一絲寒光,隻聽她不停地喃喃道:男人,果然都是愚蠢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