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執野已經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最難過的就是岚枝,不為别的,就是感覺養了個祖宗。
這些時日,岚枝都睡在地闆上,每天早上起來都腰酸背疼的,還要忍着難受去廚房做飯菜喂給“祖宗”吃,真的很想罵人。
可誰叫這人是她救回家的了。
因為家裡糧食少的緣故,這男子又吃的多,隻好可憐大黃少吃些。
“汪汪!汪汪….”
“大黃呀,可憐你了,再等不久我們就解放了,那會兒我給你買排骨吃”
看着大黃搖着尾巴過來,可憐兮兮地咬着空碗。
岚枝很是無奈,她表示她也沒辦法,隻能先安慰安慰它。
大黃像是聽懂了一般,它的尾巴也沒有剛剛搖的歡了,靠近岚枝的大腿處蹭了蹭。
“汪汪.....”
岚枝輕輕摸了摸它的頭,目光溫柔。
今個她蒙上了面巾,去鎮上售賣自己最近幾日熬夜趕制的繡帕和香包,但生意不太好,隻賣出了三條,一共賺了二十文錢。
雖然這點收入足夠養活她自己,但家裡還有一個病患需要照顧,而父母留給她的那些财産,她一直視為最後的保障,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
又是忙碌了一整天後,夜幕降臨,岚枝端着飯菜放在桌上。
桌子上擺着的還是野菜,這些日子裡他們幾乎每天都吃這個,墨執野似乎已經有些厭煩了。
當看到小姑娘端着屬于他的專屬大碗走過來時,墨執野側過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小墨,怎麼了?" 岚枝關切地問。
"小姑娘,難道就沒有其他可以吃的東西了嗎?" 墨執野皺起眉頭,語氣中帶着些許不滿。
岚枝心想:呵呵,有吃的就不錯了,這位大少爺竟然又開始嫌棄起來了。
"小墨啊,真的沒有别的食物了,你要不要吃?如果不想吃,那我就拿去喂大黃了。" 岚枝無奈地說道。
“……..”
“你到底吃嘛?”
墨執野從小生活優渥,即便後來成為将軍并駐守邊疆,身處禹州這樣貧窮的地方,依然吃得好過得好。
當聽到小姑娘略帶怒意的語氣時,他正準備應允。
然而,“砰——”一聲。
岚枝直接冷臉出門,将食物全都倒給了大黃。
她心想,難道自己是他娘不成?還要将就他,要點臉吧。
“小姑娘,你是不是生氣了?”
直男的世界不是誰都懂的,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裡惹惱了她。
反正她就是生氣了,而他作為侯爺,怎會怕一個小姑娘呢?看到她不再理會自己,他也不便再自找無趣。
岚枝站起身來,将碗筷端進廚房洗淨,随後便躺在地闆上入睡了。
夜深露重,墨執野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回想起這個月以來,一直依賴着小姑娘提供的食宿。
盡管有時對食物有所嫌棄,但他并非忘恩負義之人。
想到此,摸了摸身側的玉佩。
而岚枝同樣也睡得并不安穩,僵硬的地闆磕着自己的背部,她嚴重懷疑哪一天她說不定就得風濕和老寒腿了,最後受不了了,隻好把蓋的被子也墊在身下。
—————~華麗分割線~—————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房間裡,男子緩緩地睜開眼睛。
小姑娘已經起床了,正背着欄筐準備上山去。
早餐是一個雞蛋和一碗米粥,整齊地擺在他的床邊。
以前的每一天早晨,她總是會先喂他吃完早飯後再離開,但今天卻沒有這樣做。
男子盯着眼前的食物,沉思了片刻後,低下頭開始吃了起來。
“咳咳….”
他吃得很快,一不小心就被米粥嗆到了,咳嗽聲打破了甯靜。
面糊濺落到了床上,他緊張地擦了擦,然後試圖将弄濕的地方挪動到陽光下曬幹。
"嘶……"
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作為侯爺,他從未經曆過如此尴尬的時刻,而此刻他并不想讓那個小姑娘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不過岚枝也沒管他,因為她這一天要去的地方會很多,晚上要趕到太陽落山之前回來收拾東西。
回來時已經有些晚了,她怕小墨睡了吵醒他,便提着裙子小心地推開門。
燈下的男子有着清俊如畫般的眉眼,手中捧着書卷,擡頭看了她一眼。
“回來啦?”
見小姑娘回來,墨執野主動打起了招呼。
這也是第一次,平時他都冷着個俊臉,岚枝去主動找他聊天,他都借着想睡覺的緣由,假意敷衍。
“今天去幹什麼了嘛?”
“………”
“今早的食物很合我胃口”
“………”
“剛剛窗外下雨了,你帶傘沒”
“………”
沉默還是沉默。
岚枝見他說了那麼多,也煩了,可也沒挂臉上。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喝了口水。
依舊溫柔地笑着。
她從筐裡拿出一個用紙包着的小方塊,遞給男子。
“我今天去鎮上給你買了一副藥,我想了想,是不是傷口好的快,還是得用醫師開的藥”
岚枝覺得男子的傷口一直沒好,會不會是因為那個草藥藥性不大的緣故。
為了這個少爺祖宗能快點走,她也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