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兩天前到的清水縣,救高皓,不僅是救人一命,也是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些消息。
“我是五天前來的,帶着我的女兒坊坊,但是到半夜的時候聽到了些聲響,接着睜開眼就看到坊坊不見了。”
說這話時,他眼中似有驚恐,更多的是悲傷。
看到他在崩潰的邊緣,沈菁心中窦疑漸起。
“當時是什麼聲響促使你起來?”
“好像是,是什麼東西還是老鼠爬出來的聲音。”
“老伯,你們當時是在哪裡歇下的?”
“這個我記得,是在,距離陳墨坊最遠處的客棧。”
說到這時高皓已經撐不住了,雙手捂住頭,往地上撞,在原地掙紮着,懷中的燒餅也掉了下來。
高皓看到那燒餅落下來時,心中仿似清明了一瞬,抓住沾了灰的燒餅就忘嘴裡塞。
沈菁看到他這樣,趕忙一個手刀下去,高皓失去意識,手中還抓着那燒餅。
“公子,這人隻怕并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方才在城門口他還說了另一件事。”
餘剛抱着劍在一旁說着,沈菁從地上起身,負手而立,看着門外。
“不錯,通倭一事幹系重大,看來我們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了。”
頌兒正在此時,過來回複沈菁高皓的情況。
“這瘋癫的模樣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五石散,此人被侵蝕極深,隻怕命不久矣。”
沈菁看着躺在破廟中的高皓,心中一陣歎息。
雨已經連續下了一月,不知要沖刷掉多少痕迹。
“我跟頌兒去城中探查一下,你們在這裡守好高皓,醒來後盡量套他的話。”
餘剛也要跟着去,卻被沈菁攔下。
“公子,卑職是奉命前來保護您的,這事情危機重重,若您出了事,卑職也難逃一死。”
沈菁聽到這話隻是笑了笑,接着回道。
“人生百年,終有一死,若常常顧此便會失彼,你又怎知此時護好高皓,在城外接應,不是某種意義上救了我呢?”
“高皓知道的情報非同一般,護好他,若是有其他情況,有信号彈在。”
餘剛隻好應下,看着頌兒和沈菁雙雙撐傘離開。
再去清水縣路上,行人熙攘,或有粗布麻衣面色饑黃的難民,或有錦衣綢緞肥頭大耳的富商。
但不論何種人,臉上都帶着疲憊的神色。
二人一路走過,走過北城門時連準備好的通關文書都沒有查驗,這情況實屬意料之外。
他們第一次進入清水縣時是以商隊的形式進入,進的是南城門,守城的官兵還算盡職,查驗了人數和所運的貨物。
進入城門後,看着後面幾乎形同虛設的官兵,沈菁皺了皺眉,想到這北城門看守不知何故,換了一批人,竟變的如此寬松。
不說長的,就這樣十天半個月,被有心之人看到必會有僞裝成漢人的賊子伺機進入。
沈菁回過頭來,往陳墨坊方向而去。
清水縣雖說是個縣城,但其實占地很廣,處兩山之間,呈南北分列的勢頭。
陳墨坊就在北邊,雖說打着“墨”字,但實則是個魚龍混雜的賭坊。
沈菁剛進城門沒多久就看到了這地方,因為它實在太顯眼,進入城門的大半人都彙聚在這裡,堵得水洩不通。
人們臉上閃過狂熱,而很多都是衣衫褴褛。
人源源不斷的進,卻鮮少看到能夠出來的。
她們本想要去附近的客棧搜尋坊坊失蹤的線索,可到了這邊才發現,為何高皓說的不是具體的客棧名稱,而是說陳墨坊旁的客棧。
因為陳墨坊的周圍都是客棧,僅這一條街和對面這條街就有十五家客棧之多。
一一詢問過老闆後,才發現這幾日難民增多,根本沒有所謂的花名冊和記錄,一時難以推進。
于是目光才轉向了身後的陳墨坊。
頌兒伴着沈菁随着人流進入,剛到門口時卻被在一旁守門的侍衛攔住。
“公子,您怕是不能輕易進咱這陳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