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兒這邊的危機自然化解,到沈菁一處來。
隻見到那坊坊擡着受傷的沈菁,艱難地走動着,頌兒過來接住沈菁。
坊坊則走至原來打鬥的地方,将那匕首拔出。
“我們快走,這裡動靜如此大,隻怕會招來不少人。”
三人傷勢各異,走至來福客棧時已是寅時三刻了,為怕招人注目,翻窗而進。
不過這動靜也不小就是了。
虧得是這老闆的上品客房是單層,這一間房還足夠大,要不然房客怕是要敲門過來訴理了。
頌兒扶着沈菁坐在榻上後,正要去關門,坊坊卻在此時又昏過去了。
将坊坊扶到床上,沈菁讓頌兒為坊坊診脈,頌兒皺着眉頭,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沈菁不禁失笑,接着說道:"怎麼回事?"
頌兒放下坊坊的手,那雙手看上去潔白柔嫩,但實則虎口和手指關節處有一層厚繭。
“郡主,這人傷勢不重,多是皮肉傷,或是因為那管事的鞭子抽的太重,失血過多而至,将養一陣子就養回來了。”
頌兒說到這裡頓了頓,接着又說道:“郡主,這人是個男子,并非是高皓的女兒。”
沈菁怔了怔,聽到這話的立時,眼神看向了“坊坊”左手緊握的匕首。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待頌兒走後,沈菁這才将“坊坊”臉上的面紗去掉。
“果然,是他。”沈菁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心中喟然道。
隻見床上那人身穿一身金色異域服飾,唇色蒼白,右眼下的紅痣此時變得風情萬種。
"水。"
床上人口中喃喃道。
沈菁趕忙拿過桌子上的水壺,給這位倒了一杯茶。
扶起他,将水倒入喉間,多餘的茶水不慎将他嗆到,一直緊閉的桃花眼睜開,顯得格外潋滟。
祁淵睜開眼後,看到的就是沈菁 一身男裝,身上還有不少灰塵,在喂他喝水的樣子。
沈菁見他意識清醒,便把茶杯放到他手中,重新坐到桌子旁邊。
燈火依舊,一位坐在床上,一位坐在桌旁,空氣一時凝固,氣氛倒有些奇怪。
祁淵此時也發覺自己臉上的面紗沒有了,身上傷痛依舊,一時竟下不來床。
隻得在床上抱拳,對着沈菁說道。
“多謝郡主救命之恩。”
“無事,隻是我也想知道,小侯爺不是去嶺南執行軍務去了,怎麼會在這裡遇到?”
怎麼會如此狼狽,這一句,沈菁沒說,不過祁淵大抵能看出來。
"我也是一言難盡啊!"祁淵苦笑道。
“郡主才是,怎會來此地界?近日戰亂頻發,若無要事,速速離去才好。”
“我,我來治病。”
沈菁握着手中的茶杯,把玩着回答道。
祁淵聽到這話一愣,似是意外,也不好再多問,便也沒有再出聲。
見到沈菁坐在茶桌旁,祁淵作勢起身把床鋪讓給沈菁,沈菁卻擺手讓他坐回原位。
“你有傷在身,本郡主還不至于跟你搶床鋪,行了,你在此處歇着吧。”
“對了,這客棧周圍監視的人不少,記得注意些。”
說完這話沈菁便去往小榻的方向了。
祁淵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心中千回百轉,沒過多久,也熄了燈。
窗外月色正好,二人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