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小心被沈菁給捏碎了,“罪過罪過”。
沈菁雙手合十,看上去在為這位仁兄忏悔的樣子。
不過下一瞬她就意識到,這月光是哪裡來的。
順着光線往上看,沈菁發現這洞穴的盡頭處自斜上方有一裂隙。
她借着嶙峋的亂石,靠近那裂隙,果不其然,這上方有機關。
這裂隙隻怕是上方的機關被損毀導緻的,沈菁逆時針緩慢旋轉機關。
破空之聲傳來,沈菁趕忙下去,幾隻暗箭發射出來,透過月光可見上面被淬了毒藥。
雖然反應迅速,但是右肩還是被劃傷,沈菁咬下身上的衣料,短暫地包紮住。
這毒雖烈,但是這機關多年沒有被啟動,上面的東西被稀釋不少。
洞穴南部出現了一個小的門,若不是沈菁是女子,且骨架小,根本過不去。
沈菁腦中一陣眩暈,她咬破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從那小門出去後,沈菁進入的是一個及其擁擠的甬道。{是由人骨鑄成的,這是個伏筆,一會兒要寫。}
這甬道極長,在爬的過程中還遇到了岔路口,做好标記,沈菁擇了其中一條。
大約有一個時辰,逐漸見到了光明,且聽到了沿街走巷的叫賣聲。
沈菁擡頭一看,這邊連着的正是她一開始到清水縣居住的清琅客棧後。
也就是在這裡,杜仲和薛松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失蹤了,原來竟是此處有密道。
沈菁沒有立即出去,反而是回到了甬道中标記的岔路口的地方,她要去另一處看看,那裡究竟是何地方。
*
而同處地下的祁淵在看守被調走後,隻餘兩人。
他被這兩人押解着,原本打算趁其人少薄弱,抓這兩個人拿來問問情況。
但聽到這兩人談話,他又改了主意。
“你知不知道那個乙級牢房最近來了個神醫,聽說姬老頭多年來的寒疾都被治好了,他們都瞞着上頭打算自己留着呢,用完再往上報。”
“聽說了,那人之前我押過,長的還不錯,聽說沒有升甲級是因為太瘦弱了,像個小白臉。”
看守甲和看守乙這樣說着,而被押着的祁淵也忽然想起了。
沈菁曾告訴他丢了的那個太醫院院判不就是這人描述的這般,醫術好,瘦弱白皙。
救命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恩人所求之事自是應當盡心盡力。
又是一路走着,祁淵被順利押到了牢房。
巧的很,在他隔壁就是薛松,與祁淵簡陋灰暗的牢房不同,這人過得分外滋潤。
不僅有佳肴,牢房中的被褥也是上等,完全不像被拐來的。
薛松自然也注意到了祁淵,作為太醫院的院判,他也見過不少人,自認有些識人之道。
他朝着祁淵的方向看去,那腰間懸着的虎踞玉佩卻然不是凡物。
“兄台,你也是被拐來的嗎?我幼時随父親學過點占蔔之術,觀你面相,是大富大貴之人,不知可否請教尊姓大名?”
祁淵雖被扔進來,但隻是摘了臉上的紗布,雙手還被捆縛着。
兩人僅有一道栅欄之隔,薛松一邊給他解綁一邊問道。
不過在牢房外看守的人卻發出了不屑的嗤笑聲。
“薛大夫,勸你還是不要管這人,這人我可聽說了,是在陳墨坊賭桌上出千被抓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薛松解綁的手頓了頓,但祁淵暗中用中指在薛松手上寫了幾個字。
“鄙人裴佩,不幸落入其中陷阱實在慚愧,中了小人之道。不過是北境的商人,祖上也有些積蓄,不過那邊生意不好,這才來南邊尋些出路。”
祁淵掙脫繩索後自是如魚得水,起身朝薛松拜謝,薛松趕忙扶住。
門外看守看到這兩人矯情的樣子,在牢裡還死要面子,講這出繁文缛節,幹脆就離這兩人遠些,省的沾上文人的腐臭味。
這人也就沒看到祁淵袖中的一個小紙條落入薛松手中。
這紙條是沈菁在客棧臨行前交給祁淵的,遇酒則顯現字形。
因頌兒極擅丹青,事先就給祁淵看過畫像,當時沈菁就給了這張紙條,不過内容則是不得而知了。
薛松偷偷将紙條緊握在手中,雖面上還是淡然,但心中已然十分激動。
呆在這昏天暗地的地方那麼久,就算吃的喝的不錯,但都要發黴成蘑菇了,且受制于人,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拉出去砍了,朝不保夕。
郡主終于派人來救他了。
薛松背對着看守打開紙條,一看傻眼了,空白一片。
可忽然又想起,那裴佩在他手上寫的字是郡主和酒,這郡主他知道,這酒莫非是遇酒現形?
正當薛松想着從哪個看守那裡拐些酒呢,外面卻傳來了一陣喧嘩。
“哪個是乙六十八号?出來。”
這正是薛松的牢門上的号碼,他趕忙把紙條塞到袖子裡。
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走到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