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看着薛松被人從獄中抓走,心中有些思量,沖着外面的看守喊道:“本公子餓了,還不快點拿些吃食來!”
那看守雖是一臉不屑,但還是從旁邊的飯桶中稱了些米飯還有一小碟鹹菜遞給祁淵。
本以為這富家公子會嫌棄不吃,結果祁淵接過之後吃的不亦樂乎,也算是颠覆了他以往對這些公子哥的認識。
祁淵吃的很香,并且一點也不作假,往日行軍之時,條件艱苦,這米飯比硬邦邦的幹糧好吃多了,況且從早上出了客棧後還沒吃上一頓飽飯,确實真餓了。
看守看着他吃完飯,正要回收碗筷時,祁淵卻錯手将那瓷碗摔碎了,趁着看守打掃之時,他将其中的一塊碎片撿起,放到袖口。
月光從窗口漸漸撒下一層銀紗,為夜色添了一抹亮色。
已經是子夜時分,這拘禁之所也寂靜十分,離門不遠的看守在桌子上看上去睡的很香。
祁淵握緊手中瓷片,正要瞄準這人發射之時。
一隻纖細而修長的手擒住了他的腕子,祁淵條件反射将這人一個過肩摔押到了鋪在潮濕地下的稻草上。
手中碎片放到此人脖頸處,才發現這人竟是方才在密道中穿梭的沈菁。
不過由于密道窄小,沈菁一身白色襕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瑩白的臉龐也粘上了灰泥。
這一翻動靜可不算小,沈菁後背肩胛骨受創,不由悶哼一聲,祁淵連忙放下手中碎片捂住她的嘴。
而睡的正熟的看守在夢中中似是聽到了些動靜皺了皺眉,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淵輕聲問道,沈菁看了看睡的并不安穩的看守,用手勢示意噤聲,用手指了指地下。
接着在層層的稻草中摸索,像是摸到了什麼機關,下面赫然出現了一個狹小的洞窟。
祁淵看了看那大小,然後朝着沈菁搖了搖頭,這洞口對他來說太小,以他的身軀進不去這裡,不過看着方才那個清瘦的小白臉倒是可以。
這樣想着,用手指在沈菁手上寫了薛松兩個字,點了點頭,杜仲,則是搖了搖頭。
方才跟薛松寒暄之際,祁淵問過,這杜仲和薛松原本是關在一處的,但杜仲第二天就被抓走不見蹤影了。
不過薛松告訴祁淵,杜仲這孩子臨走前說過,若是郡主來救人不必管他,徑直前往嶺南就是,他會安然無事在邊境處等着她們。
雖說瞧出來了杜仲有些真本事在身上,但畢竟看上去就是個孩子,薛松難免擔心。
看守呼噜噜的聲音響徹地牢,沈菁告訴祁淵不要輕舉妄動,接着鑽進密道。
沒過多久,一身穿着黑色衣袍的人出現在地牢門口,用手中橫刀敲了敲看守睡着的桌子上,手中拿着一塊金色的令牌。
看守睡意朦胧,看着要提人的黑衣人,一臉不耐煩,正要罵人之際,擡頭看到那金色徽章又啞了火。
隻得怯怯地2小聲抱怨道:“以往不都是白天提,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黑衣人臉上帶着面紗,看守看不清楚,也不在乎這。
“提哪個?”
橫刀敲了敲祁淵所處的牢門,看守數着手中的鑰匙給祁淵開門,看着熟睡的人,他沒忍住往上踹了一腳,自己半夜被吵醒,這人睡的倒是痛快。
“起來了!”
祁淵剛閉上眼沒有一刻鐘,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腳,臉都黑了,看着黑衣人押着祁淵出了牢門,離開了看守的視線,這才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這廂黑衣人領着祁淵走至一處無人的密室,按動機關将門關上時,摘下面紗,正是方才的沈菁。
如今的沈菁可算是把那狹小的密道摸了個透,雖不知是何人建構,卻四通八達,這地下密道的各處都通往。
而且,她還發現了些了不得的東西。
雖然年代久遠,但依稀可見當年情景。
想到此處,沈菁眸色漸深。
祁淵恰好轉頭,瞧見沈菁微微出神的樣子,倒是沒有多說。
不過左耳微動,倒是聽到了什麼聲響在靠近,将沈菁拉到身後,将她護在保護的範圍内。
男女人的嗚咽聲傳來,還有看守不斷催促前進的聲響,祁淵眼神微暗。
透過密室狹小的縫隙望去。
這群人比想象中的熱鬧些,看上去像是兩方不對頭的人馬相撞。
兩隊相向而行,一方帶隊看押的人哭哭啼啼,一方卻寂靜如死水一般。
祁淵定睛一看,薛松赫然在列。
他瞧上去一點也不慌張,而是沉默着,眼神中還有些...呆滞?
雖說祁淵與他的交情不過昨日片刻,算不上了解,但此時薛松的反應着實費解。
沈菁不知何時也瞧了過來,此時她的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