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說得真切,一時氛圍有些傷感,立馬擡眼又朝皇後笑着,“若不是春日宴,我倒找不到好時機見她,也謝謝娘娘,無意中做了我的牽線人,解了阿衡心中郁結。”
皇後哼笑兩聲,又重新掂量起這蘇雅份量。看着蕭衡如今有東山複起之态,心中生了一計。
遞給宮女一眼色,讓她請了公主來。
皇後膝下一子一女,但隻有公主乃嫡出親生,不得想為她多籌謀幾分,想假借公主習武健身之名,認蕭衡作師傅,多套個近乎。
卻不巧把皇上一起請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公主伴讀,尚書之女張缤。
“皇上聖安。”
“今日無事,考問了一下公主皇子功課,隻阿瑩對答如流,想來是好好學了!”
皇上心情頗佳,點了點瑩公主的眉心,與她笑鬧。
公主瑩靈年紀尚輕,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小孩做派,古靈精怪人見人愛,伏抱在皇上的身前,仰頭笑答:“都是缤姐姐教的好,那些個悶氣夫子,隻會搖頭晃腦,隻有缤姐姐給瑩靈講解得繪聲繪色!”
皇上亦嘉獎張缤:“到底是張尚書博學,張姑娘第一才女之名,當之無愧。”
張缤跪恩,“聖上謬贊了,是公主機敏好學,萬般道理一點即通。”
蕭衡再聽張缤一張利口,一時覺得她與蘇雅慧心不相上下,隻是差在脾氣有些嬌蠻罷了。
隻露出點笑意,卻被皇上點出。
“蕭侯近來同皇後忙穆蘇兩家婚事,可有難辦之處?”
“定是沒有的,皇後娘娘先見之明,早已布置完全,蕭衡不過一中間傳話人而已。”
張缤再見蕭衡,想起春日宴之辱,亦起了為難之心,故意問道:“且不說蕭侯身份與衆不同卻低身插手旁姓之事,隻是怎麼一男子郎君卻要上手内宅女眷婚事?”
“我…”
張缤先得了兩句聖上誇獎,此時有些飄飄然,又搶了話,繼續說道:“難道是蕭侯想借蘇姑娘婚事,趁機巴結穆将軍,盼着重操舊業?”
“隻是小女不明,望蕭侯解答,這,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呀?”
蕭衡眯眼笑看着張缤,啟聲輕語恐吓:“張姑娘慎言,張尚書在前朝克己慎行,怎麼倒教得你如此目無尊卑,口無遮攔?”
張缤這才惶恐,快速瞟了一眼皇上皇後,立馬跪下,再不敢多說一字一句。
蕭衡不過一句話就把這小妮子吓出了原形,一時有些隐隐發笑。
公主善心,立馬扶起張缤,反伸手往蕭衡身上捶打,怒聲道:“阿衡哥哥慣會裝壞人,就知道欺吓我缤姐姐!”
張缤心有餘悸,對着蕭衡認錯:“是缤兒得意忘形,不過玩笑幾句,蕭侯切莫記仇才好…”
蕭衡哼笑,隻覺得張缤卻有些好玩,說話做事雖莽撞,但道歉認錯亦不過轉眼之間。
真是得意也是她,失意也是她。
難得好心提醒她一句:“張姑娘機靈過人,隻還是要曉得山外山人外人,别總驕躁過了頭,丢了才女的賢名。”
“你!”張缤再不忿,卻也不敢表現太多。
皇上看着兩人俨然一股打情罵俏之态,突然憶起春日宴上,二人就曾打鬧過,也算歡喜冤家。
這才發現頗有登對,聖口金語便這麼下達:“蕭侯雖有些年歲,但總不好獨身太久,朕先前退了張姑娘與子枭的婚事,心中總覺壞了你姻緣。”
“不如今日,朕就做主,将你指給蕭侯!也算還張尚書個東床快婿!”
張缤,蕭衡瞬時驚了,雙雙跪下,還未多說一句話,就聽皇上下了主意。
“想來張尚書總心疼女兒,好在蕭侯又已不再戎馬,你們一文一武,倒也算是神仙眷侶了!甚好甚好!”
“皇上…”蕭衡有些始料未及,慌了心神,片刻想不到好主意推脫。
張缤心裡更是涼了半截,腦裡唯記得父親常在她耳邊叨念:不可再忤逆聖上。霎時間也不敢張嘴拒婚。
隻拖了這麼會兒,竟然就真要等來聖旨。
皇上就當着他倆的面,即刻跟莫大總管傳口谕拟旨:“指尚書張氏之女,張缤,賜婚蕭衡永安侯,于五月初五,同穆枭平遠将軍與蘇氏女蘇雅,同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