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手極其敏健,話音剛落便已飛檐輕功,踏空而走。
蘇雅大喊:“莫要讓他跑了!”
無茗領會,也起身飛去,在空中與之周旋,三招五掌,二人打鬥至地面。到底還是“許副将”輕功更佳,隻再一點地又要飛走。
帳外弓箭手準備,齊齊射去,中了他滿背,可他卻未曾有傷的樣子,接着登空。
甚至在空中叫嚣:“既這麼想要這位将士留下,那我好心還給諸位就是。”
說罷,人肉分離,空中掉下一具屍體,另有一人,身着黑色緊身衣,混入夜色逃之夭夭。
衆人卻見着遍身中箭一屍體,面中剝開,内裡五髒具清,骨肉皆離,唯剩一人皮略帶着些肉,強撐着外形衣着而已。
蘇雅見狀,喃喃道:“難怪一副死相卻與常人無異。嘶!”
垂眼看向肩膀被插入的箭頭,覺得此物不似普通箭羽,疼痛異常。
穆枭幾人亦直盯過來,羞得蘇雅捂住傷口,側過身,說道:“托名村婦為我包紮即可,這不過是普通傷口,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鐵心領命,這就帶着蘇雅往女帳方向前去。
無茗看着地上的人皮,又想起刺客說得那些話,不禁自責他們三人自恃過高,掉以輕心,終究還是把賊人引入了軍營了,險些讓将軍遇害。
遂立馬對着穆枭作揖一拜,卻被他穩穩扶住。
“無茗兄,這是做什麼?”
無茗慚愧,面有窘色,“是我與無璧太過輕敵了,竟然一路帶着刺客回營,害得将軍身首異處,好在将軍未有所失,否則,我都不知該如何面對蘇…”
談此,穆枭更情急:“旁的都無所謂,我這邊自顧不暇,無法分心,隻是慕容師姐受傷,還請無茗兄弟多多看護!”
“自然,我與她多年朋友,定不會馬虎。”
還未查明許副将這身死離奇,就聽哨兵來報,“蠻夷敵軍正向我軍襲來!”
穆枭無法,帶着衆将領即刻出征。
戰場之上,蠻夷前部将士,各個都神采奕奕,依舊從高處引溫泉,故技重施。
穆枭下令,讓前排士兵就地舉盾隻做好防禦,不做攻擊。
而活水來犯,隻一會,成了凍冰,穆枭雖做穩如泰山之相,可依舊被此招折磨得心神不甯。
正面對着蠻夷敵軍正面殺來之時,卻聽側翼有一壯士怒吼之聲。
“将士們莫怕!讓我為各勇士開路!”
隻見傻根不知從哪裡冒出了頭,用一匹馬駒拖着一木闆車,上頭裝着幾大壇子酒,橫向從大朝軍隊面前跑過。
而又有人點火,火焰随傻根闆車上漏出酒漿一路随行,燒得旺盛甚至因風向還蔓延到穆枭這側。
傻根看似引火自焚,實際亦是在釜底抽薪,一通下來跟變戲法似得瞬間化開了先前因蠻夷活水而變化成的凍冰。
解開了大朝軍隊無法動身之困。
蠻夷人察覺出不妙,有投槍射箭者,皆對準傻根而去!不過喘息之間,傻根側身就中箭中槍,與馬匹也被一同擊倒。
而木闆上的酒水頃刻間全灑碎在雪原上,又燃起一片火勢。
穆枭發出指令,“衆将士聽命,與我沖出這火線,與蠻夷惡賊血拼到底!”
而無茗與蘇雅此時亦從後方趕到戰場,持劍奮勇殺敵。
大朝将士因前次出師未戰,而先落下風耿耿于懷,今日沖出這卑劣陷阱,又恨蠻夷殘虐北境前任副将,導緻人人氣湧如山,如武神附體。
此戰雖大勝,但我軍亦損兵折将頗多。
戰後,蘇雅同無茗去打掃戰場,終于找到傻根的軀體。幸而他是體健男兒,留有一息,保有一命。
隻側身下體傷勢過重,且又受火燒,軍醫隻能截斷他左腿,好救他回天。
夜裡,穆枭得空來訪,想關懷慕容師姐傷勢,隻見她半幅臉面慘白,恐有失學過多之兆。
“師姐,可有請軍醫看過?怎得臉色如此差?”
蘇雅捂住半肩,強撐一口氣,不叫聲音太過虛懸,“看過了,是因包紮後又動了武,不過折損了些體力,休息一夜便好。”
“那箭矢無毒?”
“無毒。”比起自身傷勢,蘇雅更關心戰況,“今日險勝,需增漲點經驗,北境那處活泉口,可派人看防住了?”
穆枭點頭,“此事我也想到,已派兩小隊和站哨兵去了,日後再戰,當應不會再受活水化冰之苦。”
無茗含笑說道:“難為卷鋒白跑一趟,怕是今夜就能回了呢。”
蘇雅凝神想了片刻,亦笑說:“倒不讓他白辛苦,虧得傻根今日智勇無敵,我也想到了一妙招,也讓蠻夷受受摧殘。”
“哦?說來聽聽?”
“先不急這個,”蘇雅又看向穆枭,問他:“今日告捷,你也算有個交代,不如讓使者帶回許副将的屍身回京,一是複命,二是還個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