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一驚,看着那長劍,點頭。
“你碰哪了!”穆枭朝着蘇雅一聲低吼,面目也兇狠了起來。
蘇雅有些被吓到,老實交代,“不過是打掃一番,又見将軍長劍上的劍穗舊了,便給你做了個新的換上。”
穆枭死抓着蘇雅的手腕,厲聲而問:“那劍穗呢!”
蘇雅略指了指長劍上新挂着鮮紅色墜着玉環的劍穗,道:“那兒呀。”
“我問舊的!”
穆枭又使了勁,幾乎快把蘇雅的手腕折斷,疼得她皺眉龇牙,趕忙接話:“自然是扔掉了!”
梨雲和柳曲頭回見穆枭對着蘇雅動粗,一一上前與他掰着手腕。兩個人都急了,互相求饒叫喊。
“将軍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夫人呀!”
“夫人若有做得什麼不好的,将軍說就是了,動手是怎麼回事!”
鐵心和鐵面也是吓到了,跟上去勸和。
“将軍有話不妨好好說!”
“夫人經不住将軍這樣大力傷害的呀!”
蘇雅覺得手腕生疼,可眉宇間一點都不想認錯,卻與穆枭叫起闆了,說道:“我不過扔了府裡的舊物,又不是沒拿新的還給你!”
“你懂什麼!”穆枭又把蘇雅拉近,近在咫尺,怒不可遏,“那是師姐送我的!”
蘇雅聽到穆枭這麼說,才忽的想起來,難怪看那舊劍穗打結繞繩的手法與她的如此相似,竟是自己在蒼穹下山那年,做了多個送給同門師兄姐弟的一個物件。
原不過一個人人都有的手藝玩意,竟沒想到穆枭能保存至今,還如此寶貝。感念他這般珍惜,不自覺兩眼落下淚來,卻哭不出聲。
穆枭見到蘇雅落淚,慌的一下松了手,又退了半步,又氣又悔,竟不想再多看蘇雅一眼。
負手而站,稍稍松了眉頭說道:“從此前院,你莫要再管了!凡我的東西一律不許再碰!”
說罷,拿起了屋子裡的長劍,生拽下新的劍穗,扔在地上,再沒說什麼就走了。
蘇雅握着手腕,看着穆枭的背影,又看着特意給他做的新劍穗,眼淚不自覺地掉。隻突然百般委屈,卻又覺得百般可笑,一時哭哭笑笑,倒把梨雲鐵面四個吓得更慌了。
柳曲趕緊拿起劍穗,安慰着蘇雅:“小姐沒事的,将軍或許不喜歡這個樣式,或,或喜歡别的。”
說着就去推搡了一下鐵心,将劍穗扔在他懷裡,急切切地問道:“從前将軍劍上的劍穗是什麼稀罕物!你們記不記得樣子!”
鐵心看着了鐵面,他們隻知道将軍的劍穗從未換過,其餘的确實不知,現下面對柳曲的質問,根本答不上來話。
蘇雅隻覺得又是自己作孽自己受,若要解此困,還得換成無璧身份,不得已重重地閉了眼,說道:“我們回蘇府。”
鐵心和鐵面聽到這話,齊刷刷地抱拳單膝跪在蘇雅面前,說道:“夫人莫走!将軍隻不過一會怄氣!”
柳曲一把推開鐵心鐵面,卻也推不動,隻又扶着蘇雅繞着他們走。
兩個人還想起身擋着,又被梨雲擋下了去路。
“兩位侍衛與其勸夫人,倒不如勸将軍。”梨雲一臉愁容将二人扶起,“今日這事,或許夫人錯三分,那将軍難道不錯七分?”
“夫人到底是無心善意做了錯事,可将軍不能好好說,非動手,還,還當夫人面,提别的什麼女人!”
鐵心鐵面兩人聽到此處都垂下頭來。
梨雲自然也知道将軍困在她家小姐做的迷局裡,本也是可憐,小姐這遭,說到底是自己誤傷了自己,實在也怪不了别人。
但明面上,還是要分清責任一二,好不讓人懷疑,自家小姐竟是那麼心寬的。
“我也知道,比起情意,到底還是将軍同少時師姐更濃些。夫人也不想攀比。但這些日子,夫人為将軍操勞的,為府裡受累的,難道不值得被尊敬一些嗎?”
梨雲不想把話說絕,隻提點到這,屈膝拜了禮,“還是讓将軍和夫人兩處各想想,或許主子自己想明白了,倒也不用我們幫着哄了。”
鐵面抱拳躬身,誠懇謝道:“姑娘說的是,我們這就去陪着将軍。夫人那處,還多需兩位姑娘多多照看。”
“鐵面侍衛放心。”
蘇雅一行人回到蘇府,三人無言,柳曲和梨雲各看着眼色,隻瞧着蘇雅又拿出一堆繩線,在屋裡打了一天的絡子,又連夜趕了個劍穗出來。
蘇雅正換衣,卻被梨雲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