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府裡後院見到時,自己都吓一跳!”
“至于生病…”蘇雅轉了眼眸,不得已扯謊,“我隻是想着借兄長的口,去讨些我家将軍的關心罷了。”
張缤一聽這話,隻覺得自己又說錯了話,在昏暗之處急尋着蘇雅的眼睛,怕惹她傷心。
好聲岔開了話,附和着怪穆枭說道:“這穆将軍本來就是遲鈍的,比你那兄長還不知憐香惜玉呢。也是苦了你,偏死心塌地看上這種憨直的,真是我見尤憐。”
蘇雅見張缤沒了愠色,又順勢哄道:“嫂嫂既然憐我,那定是舍不得氣我了?”
“哪是氣你啊!”張缤朝屋外睨了一眼,高聲罵去:“是氣那些心機叵測的,借着我的由頭去做好人!還把我當棋子做局的人!”
屋外蕭衡還未走,正來回踱步呢,聽見這句是沖着他的,立馬昂聲接道:“夫人可别冤枉我!”
張缤站起聲,在屋内隔門與他吵着,“哪裡冤枉你了,前些天逛街買禮,你不過就是借着我的名義,給蘇小妹買…”
話才說一半,張缤忽的意識到蘇雅正在呢,瞬間收了氣,不再往下說了,隻轉了話柄,又說:“今夜我同蘇雅宿在這!穎兒,給侯爺安排個去處吧!别來吵我們!”
蘇雅眉心一松,才知道張缤實在惱什麼,笑出了聲。
張缤轉身,卻見人笑,自覺為方才的失言羞愧,一時不知說什麼。
蘇雅說道:“嫂嫂還說憐我呢,前日我不過隻陪襯着買了幾件東西,原也不是什麼貴重的,若心疼這點開支,我立馬悉數還給你。”
“你!”張缤聽蘇雅誤解她小氣,即刻惱了,辯解道:“你這小妮子,我不過氣你兄長一句,你就替他污我!”
說罷,打開屋裡的妝盒,掏了一堆,堆金疊玉的,在暗暗燈火下閃着眼,“你要什麼随意挑,我讓你瞅瞅,我眉頭動一下不動!”
蘇雅又笑說:“既然不是氣我費了兄長錢财,怎麼與他為這事生氣?”
“我?”張缤眼見醋壇被人掀開了面,一時語塞,又不好解釋了。
蘇雅自說自話,想趁機解了張缤心結,“嫂嫂見的是兄長有意待我好,可我眼裡見的卻是兄長借我讨嫂嫂的歡心。”
“那日買的挑的,無一不是嫂嫂親選喜歡的。兄長雖是逍遙侯爺,但婚前為嫂嫂準備的,終究是男兒眼見,生怕一個都入不了你眼,這才尋了借口,讓我陪着嫂嫂買些合心意的。”
張缤聽蘇雅這麼解釋,亦有些茅塞頓開,不自覺地臉熱心悸,才意識到蕭衡待她也是盡心盡意的。
轉眼輕悄悄去開了房門,隻見蕭衡坐在廊上飲茶,又是一陣心動。
張缤開門,見自家這五分公侯樣的爺,此時跟土匪頭子一個模樣。
不知從哪尋來了一張椅子,正對着房門翹腿坐着,手上捧着杯熱茶,背着月亮,半面迎着光,表情晦暗不明。
邊上的穎兒吓得在暗處瑟瑟發抖,可張缤偏不怕,反嗔怪道:“侯爺今晚興緻這麼好?想要當外頭的石獅子?”
蕭衡一笑,穩穩地将茶盞放在椅把上,口氣委屈,“夫人不讓我進房,我無處可去。隻能在此處守着了。”
張缤又瞪着眼,心裡雖心疼,可多半知道蕭衡是故意搗亂的,扭頭正打算不理睬,又看蘇雅從屋裡偷溜了出來。
一把抓住她,問:“你又想去哪?都這個時辰了,你就在侯府住下不行嗎?”
蘇雅偷瞟了一眼張缤身後的蕭衡,哪敢誤他的事,立馬婉拒道:“今夜住在侯府也未不可,隻是住這屋裡,是萬萬不可。”
張缤正想再說什麼,雙肩卻被蕭衡攬進懷裡,還被他截住了話,“小妹今晚就在侯府歇息,明日兄長定會為你讨回公道。”
蘇雅曲膝,被穎兒帶去客房,身後張缤被蕭衡帶入房中,各種壓低的怒音灌入耳裡,隻引人發笑。
次日一早,張缤對鏡梳妝,滿臉桃紅,床上,蕭衡支臂撐頭,笑問:“本就富貴閑人,何必起早?”
張缤睨去一眼,嬌嗔怪道:“我不像你,府裡妹妹還住着,昨夜看門的小厮還收到了穆府的拜帖。虧你還信口開河說什麼主持公道,想必這會忘到九霄雲外了吧。”
蕭衡起身,伸了腰肢,隻走了幾步,站在張缤身後,又忽的軟了半身像個物件一樣挂在她身上,黏黏膩膩。
張缤羞着臉,上半身左扭右扭地想甩開,可卻被越箍越緊,直到整個人被蕭衡牢牢從後抱住。
接着一陣熱吸從耳後傳來,輕聲勾人地說道:“我哪是忘到雲外,是忘到夫人的香脯裡。”
張缤瞬間羞得無地自容,強撐地推開蕭衡,快步邊整理好頭钗衣裙,出了房門再也不看自家的浪蕩侯爺一眼。
蘇雅在前廳坐候,看着下人們擺了滿桌的早膳,見張缤已來,起身見禮。
“不等兄長?”
“等他來?那怕是要吃午膳了。”
張缤才引着蘇雅入座,就聽到下人來報:“穆府将軍求見。”
“這麼早?”
張缤有些驚訝,瞥見蘇雅面未有急色就自作主張,說道:“去請侯爺,他自會招待将軍。”
這邊便草草與蘇雅用完了早膳,又強拉着她,去換了身鮮豔衣裳。
淡紫色的羅紗罩這重紫色的錦衣,又配上白玉篦子,比先前一身碧綠顯得高貴又不減仙氣。
張缤也不吝啬,更是拿出一塊滿身通綠無雜質的玉環系在蘇雅腰上,當個擺墜。
“嫂嫂,這個有些貴重了。”
蘇雅擺手正阻攔推辭,卻被張缤一手打走,“少再廢話一句,一塊玉罷了。你替我心疼什麼。得了好還不偷去樂呢。”
說罷便好好系上,後退一步環視蘇雅,輕聲誇贊:“甚好,向來天姿國色最不需多費力氣。”
牽上蘇雅的小臂,領她去前廳會會那個不知好歹的兇惡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