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長籲一口,立馬起身在衣櫃裡翻找了好一陣子衣服,挑來挑去都覺得不滿意。
本是放在外層的日常行裝統統都被她扔在床上,竟挑些從前不在意的錦綢紗裙。
穆枭在前院等得心急如焚,反複練習着一會該如何緻歉,如何解釋,如何挽回。
可見到蘇雅那刻,他竟全然忘了,為什麼找她。
蘇雅連發髻都沒梳,隻是簡單綁了單股辮放在身前。穿着一身青白色的錦緞裙,上頭繡着的是柳葉紋。
不論裝束還是衣料都不是時下興起的,打扮更是簡單随意。
可穆枭偏偏卻覺得宛如仙子下凡。
蘇雅擺了擺手,讓柳曲看茶,入位主位,裝着漫不經心問道:“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穆枭隻是看傻了眼,片刻沒說話,反倒是鐵面将禮物獻了上來。
“将軍備了些禮,還望小姐喜歡。”
蘇雅展眼略略掃了,淡淡地說了句:“我倒也不缺,”
“定是不缺的,”鐵面忙得搶話,“隻是将軍不确定小姐更喜歡什麼,就隻能當略表心意。”
“什麼心意?”蘇雅将目光跳到穆枭身上,她更想聽他說。
穆枭接住蘇雅目光,沒有閃躲,不高不低地聲音,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喜歡。”
梨雲鐵面等人紛紛抿嘴垂頭忍笑,自覺地退了出去。
蘇雅面上起了笑意,目光點了點穆枭手邊的茶盞,隻是說道:“喝茶。”
穆枭并不移開目光,反而從懷裡掏出一物,用巾帕包裹着,他想站起身交給蘇雅,可蘇雅卻主動地朝他走來。
伸手索要他捧在手心裡的東西,輕聲問道:“這也是送我的?”
攤開巾帕,裡頭是一塊六面雕刻的玉佩,同她從前做給他的劍穗是一模一樣的圖案。如此一看,這個東西并不是臨時準備的,隻是今日才拿出來送她。
“這算什麼?”蘇雅把玩着玉佩。
“投木報瓊。”穆枭拉住蘇雅的手腕,“我今早并非有意輕薄你。對不起。”
蘇雅愣了一愣,回眸一笑,單手支掌,撐在穆枭木椅車的椅背上,俯身調戲他,将玉佩懸在二人視線之間。
“所以這算賠禮,還是算,”蘇雅挑了挑眉,問:“定情?”
穆枭将蘇雅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輕聲問道:“若我說定情,你可願意?”
“一早穆府就沒人,問了才知道來這了。”
蘇雅穆枭聞聲望去,是蕭衡負手而來。
“小妹今日如此素淨,可是齋戒?”
蘇雅清了清嗓子,“昨日酒氣未消,不敢去玷污佛堂。”
“哦?也是。”蕭衡看出來盤旋在二人之間的暧昧氣氛,雖無意攪擾,但起了玩心,“或許該去月老祠,更适合你倆。”
二人沒有接話,蕭衡卻不急着走,偏留在此處,“昨日小妹做東,我家夫人催着我還席,特地來請。”
“那我去換套衣服。”
蘇雅穆枭有意再獨處片刻,卻被蕭衡一左一右,雙雙攔下,“不必!我瞧你倆穿着正好。”
蕭衡一手推着穆枭的木椅車,一手推着蘇雅向前,将二人“請”去侯府。
本是午膳,卻又偏偏要留他們到晚膳。
張缤看出蘇雅和穆枭都急着走,本不想多留,偏偏蕭衡故意拖延。
“難得來一趟,陪我們玩玩,用過了晚膳再走。”
蕭衡招手讓人擺了牌桌,硬是将人留了下來。
張缤不停地用眼神暗示,阻攔道:“偏是你無事忙,總覺得别人都同你一樣。”
蕭衡卻不以為意,偏話裡有話:“他們能有什麼事?不過晚間,”又看向蘇雅穆枭,笑說:“蘇雅陪着穆枭複健腿腳罷了,是吧?”
“咳咳。”蘇雅喉嚨發癢,将頭垂下,拿起牌桌上的骰子玩了起來。
穆枭面露窘色,解釋道:“兄長今日有興緻,我們多留會也無妨。”
“正是!”蕭衡拍了穆枭的肩膀,看着蘇雅笑說:“來日方長,何必急于一時。”
蘇雅斜睨過去,意味威脅:“一會輸了錢,可别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