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蘇雅指向通往森林深處的一條土路。
無茗心領神會,隻是跟着蘇雅迎着月光而走。不消一會雙雙隐匿了起來。
隻在一樹草環繞、天地通達之處,橫飛出一樹藤,片刻便纏住什麼,朝着一身穿墨衣的持劍者攻去。
此人反應迅速,本可以抽劍斬斷,卻遲遲未現劍鋒。
樹林陰暗之處,蘇雅妙音當空,“鬼鬼祟祟!”
話音未散,蘇雅左手持化羽劍從幽暗中刺出,與之周旋。
二人一黑一白在朗月下一攻一守。
黑衣人着實想逃,卻被守在暗處的無茗截去退路,迫不得已又被打回原處空曠所在。
蘇雅與無茗一前一後夾擊,黑衣人又遲遲不拔劍,再沒幾個回合,蘇雅就占據上風,持劍架脖,刮去黑衣人遮面巾,一切真相了然于朗月清風之下。
“果然是你。”
蘇雅收劍,見穆枭端端正正,會走會跳,絲毫沒有受往日腿傷的影響。
穆枭心虛,不敢直視于蘇雅,隻得沉默。
蘇雅由遠及近朝穆枭踱步而來,冷笑譏諷:“穆将軍果然有勇有謀!敢于蒙蔽聖聽,以身入局騙過所有人!”
“沒有,我是真的中毒,也是真的無法行走,隻不過恢複得想象中快些…”
“既然恢複如常,為何不早早說明,卻選擇對我說謊!”蘇雅舉劍直指穆枭。
“我隻是…”穆枭難以張口,顯得萬分羞愧。
一旁的無茗忽的開頭,略有煽風點火之意,“恐怕穆将軍是想借用傷勢試試蘇小姐的真心吧。”
“不是的!”穆枭有些着急,忙向蘇雅解釋道:“并非試探,我隻是…”
“将軍隻是想拿着借口,好多多陷在蘇小姐的溫柔鄉裡,對吧?”無茗在旁又是一味拿腔拿調地火上澆油。
蘇雅突然憤慨:“我承認最初對你心懷不軌多有隐瞞,也承認當初是我不慎遺失化羽劍,才讓哲梅有可趁之機加害于你。我對你始終心有愧對,我并不怨你騙我此事。但另有一事,此刻你需得如實告知!”
“必定肺腑以答!”
“聖上不滿仁物盟多時。此事,你可早就知道?”
穆枭無奈應聲點頭。
“那我再問你,”蘇雅眸色多了三分失望,“官員被襲案件,到底是确有其事,還是你依照聖意故布玄虛?”
穆枭喉結上下一動,隻是凝眉垂頭不語。
“所以你腿傷早已痊愈,卻假意辭官,與聖上裡應外合,為的是與我朝夕相處,好讓我潛移默化接受仁物盟解散之事?”
穆枭始終未有反駁,蘇雅長歎一氣,壓抑着憤郁,笑說:“既然如此,眼下萬事明了,順君如意。從此以後,你我陌路,再不相識!”
“小雅…”
“将軍不必再說!”蘇雅掃劍,劍氣淩厲,激起穆枭身後一片塵埃,地上也随之嵌入一道劍痕,後抽劍割袍斷義,以示兩清,“你我從此一刀兩斷。”
穆枭吓得無意識扯動了嘴角,委屈又懇求,“夫人是要棄了我?”
蘇雅哼笑,怒音道:“棄?你有何臉面對我說這個字!”
穆枭倍覺失言,不敢再說。
蘇雅轉身側頭截斷穆枭之語,“将軍行李我已讓梨雲柳曲收拾妥當送回穆府,和離書也一并送去,我已簽字按印,三日後勞煩将軍同我去官媒所!”
蘇雅離開得毅然決然。隻留下一份手書讓無茗轉交蕭衡、張缤。
「京中有急事,先行返程。」
“小妹走了?”張缤捧看着蘇雅留下的書信,眉目生疑,看向無茗。
無茗笑看蕭衡,說道:“侯爺或許知道内情。”
張缤看去,嗔怪道:“定是因為你來接我,蘇小妹覺得在場多有不便,這才選擇先行離去。”
蕭衡笑着賠笑,“是為夫考慮不周,回京我就去蘇府登門緻歉。”
張缤睨了一眼便上了馬車,無茗同蕭衡在外騎馬同行。
“蘇小妹為何先走?”
無茗答非所問:“昨夜,我們見到了穆将軍。”
蕭衡歎氣搖頭。
“蘇小姐要趕回盛京,同穆枭和離。”
“什麼!”
無茗不急不躁,笑問:“穆将軍與聖上合作之事,侯爺又知曉幾分内情呢?”
蕭衡語塞,又歎氣一聲,急趕慢趕回到盛京之時,大街小巷早已傳遍穆枭與蘇雅和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