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藥勁上來,我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這樣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我清醒的時間終于越來越多了。
換句話說,我可以開啟作妖模式了!
楊逍隻要不在,我就一個勁地流淚,不吃飯也不吃藥,更别說上傷藥了。
但是隻要他一出現,我馬上止住眼淚,用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除他之外不許别人近身的這一點,讓他有些頭疼,又有些欣然。
高興的是,這小丫頭還算有良心,沒忘記是誰把她救回來的。
我待他與旁人,半點也不同。
糾結之處便在于,男女有别。
我昏迷的時候,他為我換藥是因為竹林裡沒有女子,他手下的賽克裡是個粗人,笨手笨腳的,不會照顧人。而我父母是因他而亡,我的傷也是為他受的,他便親力親為。
如今我清醒了,讓他直接脫我衣物,他還真的有點做不出來。
但是他很快就不自我糾結了,一來是我的态度太過堅定,非他不可,二來則是我的年紀太小,他琢磨着我還不懂這種事情。
反正跟我講理,是不可能了。
于是我開始得寸進尺了。
楊逍白日裡在書房處理教内事務。
還得顧着給我梳洗,喂藥,喂飯,楊逍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
眼瞅着我的嘴越來越刁,賽克裡跑出去大老遠買回來的食物,我常常吃一兩口就不吃了。
楊逍勸我多吃點,我就委屈地撅起嘴搖搖頭,仿佛他在強人所難。
楊逍無奈,輕輕捏捏我的小鼻子,開始洗手作羹湯。
吃上楊逍做的飯,這可是兩輩子來的頭一回,每次我都很給面子的吃了個肚圓兒。
這天楊逍和往常一樣同我一起吃飯,卻見我在凳子上扭來扭去,看起來很難受。
楊逍放下筷子,關懷道:“雁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眨眨眼,一臉無辜地拉開衣帶,開始脫衣服。
楊逍看我這般,眉心一跳,連忙伸手按住了我的小手。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疑惑。
我側側頭,說出了這些日子,我與他說的第一句話。
“癢。”
楊逍眼睛一亮,沒有收回手,反而握緊了。
“雁兒,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癢。”
看着他眼中的驚喜,我乖乖地又重複了一遍。
楊逍看我身上的傷見好,對他也頗為依賴,可是我卻不與人交談。這些日子,我連半個字也沒說過。
前兩日來了個大夫,說我可能是受了驚吓,暫時喪失了說話的能力,這讓楊逍神色不虞了許久。
而現在的我居然出了聲,楊逍的眉眼滿是笑意。
楊逍注意到我還在看着他,略微收斂了些神情,想到我剛才的話,伸手摸了摸他為我梳的發髻。
“雁兒乖,癢的話說明你身上的傷快好了,忍一忍,不要撓破了。”他說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然會留疤的。”
聽着他語氣裡的威脅,我有些好笑,在他的眼裡,我就是一個孩子。
可是他的那句“雁兒乖”,我還真的是百聽不厭。
他瞧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乖乖坐着不再亂動,放下了心來。
但是事實證明他明顯是高估了我的乖巧,低估了我的胡鬧。
當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證明。
前些天晚上,我夜夜噩夢不斷,楊逍看我縮在被窩裡自抱自泣,實在是于心不忍,加上我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我們倆就睡在了一張床上。
有了第一個晚上,後面幾天我自然而然地賴上了他。他若是來得遲些,就會看見我蹲坐在門口等他,風雨無阻。
說到這,我就有些佩服古代的妃子了,這麼等待着君王的到來,不無聊嗎?
因為身上結痂,渾身癢癢的,我翻身好半天都沒睡着,于是借着床渾身輕輕摩擦幾下,緩解癢意。
睡在我身側的楊逍一手攬住了我,将我貼在了他的懷裡。
“乖,睡着了就不癢了,我已經托人去給你找一些清涼的膏藥,明天抹上就會好受些了。”
說來也奇怪,楊逍的話催生了我的倦意,或許他就是那清涼的膏藥,我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