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這還是那個孤傲的楊逍嗎?他怕是七八歲時寫的字,都比我這強!這分明就是鬼畫符啊!不過話說我也是有毛病,畫符還畫的是我與他二人的名字。
“你再寫給我看看。”楊逍溫聲道。他方才隻顧着替我騰出些位來,還真沒注意到我拿着筆對紙做了些什麼。
我微微颔首,既然想看,我便讓你仔細瞧瞧好了。
我抓起毛筆,用起了拿筷子的姿勢。
楊逍看我這模樣,不知是要寫字還是要吃飯,隻好提醒道:“中指應該壓住筆身。”
我按他說的去做,毛筆順利地在空中畫出了一道抛物線。飛濺出的墨汁幸好全落在了地面上。
我頗為委屈地看着楊逍。看,這可是按你說的做的,現在連筆都握不住了。
楊逍自然是讀懂了我眼中的控訴,隻怕多說我兩局,我便能掉幾滴珠子下來。隻好走到我身後,将另一隻筆放進我的手中,調整好姿勢,然後握住了我的手。
楊逍自顧自講着握筆的要點,下筆的輕重。講了些許時候,低頭看去,隻見我不知已看了他多久。
我眼帶笑意。他離我極近,從我的瞳孔中,他便能瞧見自己。
手中的細膩,懷中的溫熱,讓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便想要收手退後。
到嘴的肥羊,哪有就這麼跑了的道理?我手上一松,筆便落下。我擡起頭便是一下,與之前不同,這一回準頭不太好,落在了他的唇角上。但是與上回相同的是,我好心情地溜了。
楊逍臉上溫度蹭的一下高了。他盯着我的背影出神,半晌低頭看見桌上的宣紙早已被我随意丢下的那隻筆浸染的透透的了。
楊逍苦笑一聲,心中一片混亂。
我怕就是楊逍心裡的那一滴墨,終究是要染出一幅大作出來的。
令楊逍更為惱火的一點是,但凡有他人在,我便真把他當長輩看。
或許上一刻我還正賴在他懷裡不起,與他耍無賴。下一刻張無忌來了,我便與張無忌談天說地,嘻笑打鬧,時不時還喚上他一句“楊伯伯”。
楊逍其實更多的是惱怒自己,因為這偏偏證明他,心動了。
我與楊逍日常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并且我樂此不疲。這注定是次長久戰,我有耐心,等得起,隻是六大門派怕是快熬不住了。
“幫主,十裡客棧外,有弟子看見峨嵋派和武當派的人全被帶走了!”
“幫主,崆峒派的人也全不見了!”
“回幫主,嵩山那邊的弟子回信說,少林前往光明頂的人也沒見回去!”
……
張無忌聽着丐幫弟子的禀報,一陣憂慮。這些人好好的上光明頂幹嘛?這回倒好,全沒了!
張無忌将消息一一告訴謝遜,謝遜又轉告大家。
六大門派,丢與不丢,明教的人還真不在乎,畢竟這剛剛才被人打上門來。隻是這些人丢的地方實在邪門,八成這口鍋又要丢給明教來背了。
于是應現任教主謝教主之令,明教衆人下山,救援六大門派。
剛下山,鐵鍊聲響,張無忌一聲冷喝,喝出來了一個姑娘。
聽着小昭一口一個“張公子”,我瞪大眼看向張無忌。你小子行啊,這樣都被你勾搭上了?這樣都還能認識?
小昭後面說了什麼,張無忌沒聽見,他隻顧着看我。他看見我那不可思議的表情,知道我想歪了,連忙搖頭,将頭搖成了個撥浪鼓。
我露出一個危險的微笑,就那麼定定地看着張無忌,瞧他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小昭姑娘,此次出門不是鬧着玩的。是我将你的鑰匙弄丢了,我自然會尋法子替你打開鎖鍊,你實在沒必要追着我不放。”張無忌臉色一白,三言兩語說清事情緣由,生怕我回頭跟蛛兒告狀。以蛛兒那性子,怕是能鬧死他。
原來鑰匙又被張無忌給弄沒了,我就說嘛,楊逍可不是那麼馬虎的人。既然人是楊逍鎖的,那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了。
我走近小昭,她一見我還有些發慌,估計是因為上次點穴那事,我出手着實重了些。
我蹲下身來,對着鍊子,研究了一番道:“這硬度,怕是隻有倚天劍屠龍刀能将其削斷了。”
聽見倚天劍,屠龍刀,張無忌面色又是一白。還有人比他,我和謝遜更知道這二者的去處嗎?
“若是用内力……”我故意停了下來,但是楊逍張無忌二人也都明白,這鐵鍊的外形會随着内力發生變化,并不會斷。
張無忌一臉憂愁,他可不想跟這麼多女人扯上關系。
“一年的飯。”我看向張無忌,開始敲詐。
“好!”張無忌想都不想地答應了,讓我懷疑我是不是敲詐的太少了?
自從張無忌做了丐幫幫主,蛛兒隔三差五地往丐幫跑。從前習慣了飯來伸手的生活,這二人不在了,我連吃飯都是個問題。
早知道就說三年了,我暗自後悔着。從袖中摸出一根金屬制的細絲,插入鎖孔,撥弄幾下,隻聽咔嚓一聲,鎖便開了。
我回過頭對楊逍甜甜一笑,“楊伯伯,這鎖鍊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