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瀚韬自從知道潘子龍的事情之後,滿心憂慮,不知道該不該将卓sir的計劃告訴給鐘韋恩聽。卓sir說過,潘子龍曾經出賣過鐘韋恩,他對她而言,是仇人,一時的感情用事,必定會影響大局,更何況他自己也并不想讓阿恩日日回憶起那些痛苦的經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阿恩,你放心,我和卓sir,還有其他同僚會将他繩之以法的!”展瀚韬向她保證道,他想告訴她,她還有他,還有他們。
“韬,我明白,我也相信你們,但是我還是想要加入你們,我想親自告訴潘子龍,他錯了。”鐘韋恩的眼裡沒有他們想象中的不甘與恨意,她是真的想要站出來,指着潘子龍,告訴他,他曾經放棄的,不僅僅是一個同僚,更是他作為一名警察的忠誠與榮耀。
她相信,每一個警察最初都是懷着激情與敬意選擇了這個職業,他們有理想,有抱負,可以抛頭顱灑熱血,他們覺得自己無堅不摧。可是時間總會把每個人變得面目全非,潘子龍不怕死,他可以為了信仰犧牲,可是他卻不容許自己的軟肋收到半點傷害,所以在家人與同伴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等待鐘韋恩的,是長長的靜默。
鐘韋恩看着展瀚韬,他的臉上出現了恍然、驚訝與欣慰。他看她的眼神更加溫柔,卻又多了幾分敬意。
鐘韋恩的話,是他未曾想到的。如果換做是他,被朋友欺騙背叛,他也很難不去記恨這個人。他以為,她是恨潘子龍的,甚至是想要殺了他的那種恨。
鐘韋恩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他的想法,她眼神躲避,想躲開他的熾熱,躲開他對她那美好的想象。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她隻是累了、倦了,不想再卷進那些人、那些事裡了。
她覺得,她配不上他的溫柔與善意。
銀行。
鐘韋恩和展瀚韬一人一邊架着展爺爺往門外走,展爺爺不情願地掙紮着,惹得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連櫃員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靜止下來。
“你們倆……你們倆!”出了門,兩人才把爺爺放下,展爺爺左指一下,右指一下,氣的說不出話。
“爺爺,我都說過了,不要随便相信股市的人的話,小心賠光你的養老本。”展瀚韬歎着氣,對待這個像孩子一般的老人家,讓他多少有點束手無策。
“你知不知道,這個股價最近漲了多少,隻要抓住這個機會,我的養老本能翻好幾倍呢!”展爺爺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突然靠近展瀚韬,眼睛卻瞥向鐘韋恩,“再說,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留些老婆本嘛。”
“爺爺!”展爺爺的聲音算不上小,展瀚韬連忙喊了他一聲,示意他别亂說,自己的心卻因那句話而有了波瀾。
“爺爺。”鐘韋恩假裝沒有聽見那句話,走上前攬住展爺爺的肩膀,把他帶到一旁,不知道耳語了些什麼,說的展爺爺面帶笑容,連連點頭,最後也沒嚷嚷着要再進那銀行,竟然高高興興地打車離開了。
“你剛剛對爺爺說了什麼?”展瀚韬十分驚訝,這執拗的老人,他次次都說服不了的人,居然在阿恩的三言兩語中就放棄了自己原本的想法,這可是少有的事情。
鐘韋恩眼珠一轉,低下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嘴裡卻隻說出兩個字:“秘密。”
鐘韋恩與展瀚韬出現在這裡,原本不是為了展爺爺而來,隻是因為有人涉及利用小股民的資金去洗黑錢,他們兩個人便來查探一下,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了展爺爺。
鐘韋恩迅速理清思路,她接下來要做的,還有很多。
洗黑錢的頭目叫做盡雞,他做的這些,在後來會導緻股市發生劇烈波動,股價跌入谷底,銀行的大屏幕上,連續幾天都是一片綠海。有些人将所有身家都押在了上面,最後卻背負上巨額債款,于是,最後從頂樓一躍而下。
現在的股市形式一片大好,所有人都想抓住機會,生怕有人比自己先暴富,卻沒想到,有的機會,隻不過是獵人的陷阱,你以為擺在上面的是自己的戰利品,卻不想你也成為了别人的目标。
可是事情卻一如既往的發生了下去,她和展瀚韬告訴别人,這是陷阱,别人卻不以為然。除了極少數的人因為恐懼而放棄了眼前的紅利,大多數人還是一頭紮了進去。
洗黑錢的人最終會被抓到,但是血與淚卻無法停止。那些無家可歸的人,那些妻離子散的人,這就是一時貪心帶來的代價嗎?鐘韋恩自己也不知道。
鐘韋恩盡量快速推動一切的發展,她找到了能證明潘子龍犯罪的證人,以擾亂公共秩序的名頭,先把人抓了起來,避免意外的發生。她舍棄了以前的暴力訊問,她循循善誘,誘導着那個人去作證,她的心揪成一團,她需要真正的光明,而不是活在過去的陰影之下。
她的努力,同時也驚動了潘子龍,他對她發起了一次次的試探,最終演變為一次次緻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