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的母親并非出自于什麼世家名門,她與李世民的相識比長歌想象的還要早。
當年李世民征戰在外,救下了一位美麗的女子,他與那女子情投意合,有意結為夫妻,卻不想戰火再起,他隻能先行出征,卻不想待他回來之時,李建成因一次醉酒霸占了她。
李長歌早早地鑽進了那女子的肚中,于是她在當時的環境下,别無選擇地嫁給了李建成,成為了後人口中的太子妃,長歌眼中的溫柔母親。
昔日的被逼無奈與苦怨随着時間越發濃稠,李建成種下的惡果,最終給了他緻命一擊。
李建成欲發動叛變的消息便是從長歌那素愛禮佛的娘親處傳給李世民的,她斷送了李建成的皇帝夢,也順手斷送了自己這浮萍般的一生。
無論是何朝代,總會有些男子将女人當作戰利品或附屬品,從而忽視了她們平靜外表後的心緒,譬如長歌的母親,又譬如奕承。一個女人,若是因屈于某種勢力而委身他人,長久無法逃脫,有朝一日的爆發則是必然。
長歌回想起與母親相處時的點點,她竟從不懂她,甚至從未發現過她隐藏的心酸與無奈,原來那日母親說的“莫要記着仇恨”,背後竟還有如此深意。
這邊長歌尚沉浸于與李世民的對話中,樂嫣那邊卻收到了草原的和親請求,樂嫣這些年平了不少事端,不曾想這草原竟又打起了她的主意,對于此事,她倒是不急,有人比她着急多了。
悠閑了幾日的阿詩勒隼忙碌起來,在樂嫣和親一事上,他态度堅決,絕不會讓奕承得逞,朝堂之上太子也是直言不諱,此事甚至還驚動了重病中的杜如晦,他拖着病體帶着一幹人等紛紛表示公主和親有失大唐威儀,隻因如今的大唐已不是昔日的大唐,不需向外邦獻出任何一個子民,這也是君王與臣子努力多年的意義。
此話深得李世民之心,當初的和親是為求得和平,也是因自己國家的弱小,彼時的他是沒得選,可如今他不再需要用自己的女兒去換取和平,他與他的國家都有這個底氣。
李世民當即表明不會送樂嫣前去和親,并宣來樂嫣,讓她随自己一同去四方館見使臣,若有人提起和親之事,便道舊約已被廢除。
四方館。
來到這使臣雲集的四方館,奕承果不其然提起了和親一事,樂嫣的拒絕說不定也在她意料之中,奕承當着四方使臣的面煽風點火,将大唐中人說成出爾反爾、毫無信譽之輩,惹得大家議論紛紛。
這是樂嫣第一次與奕承正面交鋒,她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對方,也任由自己被對方打量,她實在難以想象,擁有着如此鋒芒之人,竟能在大可汗手下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地度過這麼些年。
樂嫣坦然地笑了笑,“大唐自是願意與各部結交,隻是大唐的公主僅樂嫣一人,實在無法滿足各部的需求,草原方才提到和親一事,我們大唐并非是言而無信,隻是樂嫣身為大唐公主,要嫁自是要嫁給最強的男子。”
樂嫣看向奕承,眼神多少有些複雜,奕承本是前朝的和親公主,自是知和親之艱難,如今卻将這套枷鎖強加于他人身上,正如過去旁人強加于她。
“所以,大唐将于三日後舉行比武招親,此次比武,不分國界種族,隻憑實力,最終獲勝者便是我大唐的驸馬,也是我大唐與之結永世之好的證明。”
這是阿詩勒隼想出的主意,此次比武招親的第一,他勢在必得。
各部之人心思何等活絡,眼看這原本是給草原的好處,如今有機會到他們之手,自是紛紛響應,誰不想争上一争,隻當是大唐對各部的考驗。
比武當日。
一個接一個的挑戰者被打下擂台,涉爾站在台上,聲聲挑釁,以他的實力,在場之人難尋對手,他叫嚣着,隻為一人。
阿詩勒隼、樂嫣與長歌站在閣樓高處,時刻注意着下方擂台的動靜,涉爾不愧是能與阿詩勒隼比肩之人,若是阿詩勒隼不出手,今日此處怕是很難有人能制住他。
阿詩勒隼與樂嫣互看一眼,點了點頭,便從閣樓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涉爾對面,他們二人終究是要做個了結。
“你果然還活着。”涉爾笑了,他就知道這家夥沒那麼容易死掉,枉他還為他掉了幾回眼淚。
“涉爾,今日我們便結束一切吧。”阿詩勒隼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是最了解他的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好。”涉爾握住手中的刀,像幼時無數次與阿詩勒隼一同訓練時那般。
二人下手毫不留情面,他們實力相當,且各自有各自的怨氣,打鬥中武器紛紛脫手,他們便近身肉搏,奕承突然緊握椅子把手,涉爾的臉上挨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