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為了就業還是升學,排球部的三年級們有部分成員已經選擇在第二學期退出,到了第三學期将會全員離開。畢業和離别,似乎是學生們永遠離不開的課題。
1月的東京,沒有下雪,10℃左右的天氣也算不上多麼寒冷。我妻葵拿着圍巾把你脖子上任何可能漏風的地方都堵個嚴嚴實實,再拿上一頂絨白的帽子,在你頭頂總算是調整出合适的角度後,這才放心地讓你出門。
出門前你擁抱了下她,接着也給了一旁眼巴巴的我妻優一個擁抱,就穿着暖和又輕便的衣服告别了他們。
院門外依舊是熟悉的身影,這些年來從沒變過。無論是月季剛發芽伸展的季節、熱烈盛開的季節,還是這樣百葉凋零,院子裡隻剩下幾顆長青木矗然在天空下的時候。你打開院門,在發呆還是在說話的兩人,都停下了在做的事情,朝你望來。
十年如一日,不外乎如此。
“小黑你不冷嗎?”在寒風的刺激下,你把脖子再往圍巾下埋了埋,不禁感慨還是媽媽有遠見。而面前毛衣外配飛行夾克的黑尾鐵朗,一副身強力壯的樣子,穿得并不嚴實。反而是大敞着領子,外套拉鍊開到胸膛底下,看起來格外得凍人。
“放心。”你們已經離開了家附近,黑尾鐵朗一把撈起你揣在兜裡的手,還沒接觸到冷風便被裹進了他的手心裡:“怎麼樣,很暖和吧。我早上出門鍛煉,現在身上不僅不冷,還有點熱。”
他的手心的确幹燥又溫暖,但你仍舊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前伸去。“刺啦”一聲拉鍊上滑,他半敞開的外套便被你拉到頂端,差點夾到他的下巴尖。直到把他下半張臉圍在了領子下,隻露雙略驚訝的眼睛來。
你滿意地收回了手:“這樣好多了。”
表情和出門前的我妻葵一模一樣,仿佛見到一絲縫隙人就會被冷風塞滿一脖子。
孤爪研磨早早就縮在了羽絨服的高領裡面,見狀發出細碎的哼笑,引得黑尾鐵朗疑問:“研磨,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們這姿勢有些像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雞而已。”孤爪研磨打了個哈欠,明顯有些睡眠不足的樣子,“走吧,待會兒會出太陽,溫度應該會上升不少。”
“研磨你昨晚又熬夜了?不會是因為新年叔叔阿姨沒有管你吧。”黑尾鐵朗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孤爪研磨,對方若無其事的表情讓他收回了目光,落到你被圍巾遮住大半的臉上,不由地流露出些笑意:“的确很像。待會兒人應該很多人,跟緊一點,不要走散了。”
他說完,緊握住你的手塞進了外套口袋裡,三人乘上了電車往目的地去。
新年初詣的人比想象中還要多。下了電車之後的這一路并不短,路上的行人基本與你們有着相同的目的地。神社外擺滿了小吃攤,或鹹香或甜蜜的味道散播得到處都是,不少帶着小孩的家庭停駐在了攤子前。
排隊的人一眼望不到頭,你站在兩人的中間似乎在人群裡面見到了熟悉的發型,因為那金黃色的莫西幹頭過于惹眼。
“那是山本嗎?”你踮腳往前看,試圖越過重重的肩膀辨别那是不是山本猛虎。
黑尾鐵朗兩手按住你的肩膀,制止了你的張望,剛剛它們正護在你左右,防止擁擠的人潮擠到你。
“是山本。”他優越的身高此時發揮了作用,“旁邊還有他的妹妹,等下...”
他不滿意地咋舌,仿佛見到了什麼讓他嫌棄的人:“怎麼那條蛇也在啊,都選在了這個時候來嗎?”
“畢竟這是附近位置和知名度都算不錯的神社,今天又是新年第一天,遇見認識的人不奇怪。”走了這麼長一截路,孤爪研磨精神了些,也沒有出發時候那麼冷了。他終于舍得把手從兜裡伸出來,低着頭在遊戲機上敲敲打打,頭也不擡地說道,“說不定待會兒會見更多。”
被黑尾鐵朗按住不許亂動,你隻好折騰起眼前的東西來。把手塞進研磨外套的帽子底下,那裡的溫度十分舒适,你一邊在光滑的面料上蹭來蹭去,一邊讓黑尾幫你看一下山架美華在不在大将優身邊。
兩人在網上聊得還算是投緣,山架美華的性格和立原春奈很像,都是明媚大氣挂的女孩子,隻不過一個少了些傲氣,另一個更多自信一點。
黑尾鐵朗仰頭幫你搜尋了一陣,确認對方是一個人來的:“沒看見,他身邊沒有别人,看起來孤家寡人的樣子,不會又和女朋友吵架了吧。”他說着,語氣逐漸幸災樂禍。
最近沒聽見美華說她和大将優的感情出現問題了啊?
你百無聊賴地捏着研磨的帽子尖尖,随着人流前進着。女生之間的話題很廣很雜亂。山架美華是個對美妝有相當研究的女孩子,除了拉着你讨論美妝課題,她還會和你聊學習,聊生活趣事,當然還有吐槽她的男朋友。她很多時候會和你抱怨她男朋友對排球有多麼癡迷,甚至好幾次鴿掉了和她的約會。
當然不全是吐槽,由于你是排球經理,她也會在極度不解的情況下詢問你:排球有那麼有趣嗎?
那是在她等了大将優一個小時還不見對方人影的傍晚,她發過來的話隻有簡短的一句,但從中可見她的迷茫和失落。雖然你能理解大将優對排球的癡迷和熱愛,但答應了的事情沒辦法做到是不是過于離譜了?
你隻好勸她認真和對方談一下,至少嚴正聲明不可言而無信。至于其他的,在空閑的時候專注自己的事情,再試着接觸下排球說不定會好些。
IH預選賽的時候美華也來看了,之後似乎情況好了許多。小情侶本來就是磕磕碰碰的,這次...你思考了半天,才終于從記憶裡找出了某天的信息。